那邊小聲飄來兩個字:“有病。”
初禮面上穩如泰山,頭也不回匆匆離開。
多虧了老苗一年來的苦心栽培,這幾個月來遭遇的一切教會她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別和傻一般見識,犯不著。
……
晚上回家的時候,初禮已經收拾好了一切的情緒。
晝川最近風言風語之中,每天更新完把更新往微博上一扔就立刻下微博,不看評論不看轉發不看私信,本著“你們隨便罵我看不見就是不存在”的鴕鳥原則,作為網癮少年的他在把過去十幾年落下的英劇美劇日劇韓劇都補了,然後整個人都閒成了一條鹹魚。
所以每天初禮下班之後,跟在她身後,進進出出廚房,上上下下閣樓樓梯,卸妝時蹲在(靠在)洗手間門口眼巴巴等著的,除了二狗子,如今又多出一個她家男人。
初禮從鏡子裡瞟了眼男人:“有事?”
他心情不好。
而且看著好像正在為什麼事煩惱。
晝川露出個猶豫的表情,彷彿一句話在舌尖吞嚥三遍,最後慢吞吞地問:“請假了嗎?”
“請了,”初禮低頭開啟潔面儀,嗡嗡聲中摁臉上,“你像個祥林嫂似的一天唸叨三遍,我還能忘?”
“確認下日期,這週三到下週一。”
“對。”
晝川盯著初禮,片刻之後微微蹙眉:“元月社沒給你使絆子吧,根據我對他們的瞭解,梁衝浪可能會說出什麼即將過氣的作者讓你別花太大心思這種鬼話……”
“……”
你看。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梁衝浪還覺得自己演技一流呢,結果連晝川這個智障都看出他的不妥來。
“沒有的事啊,”初禮潔面儀震動臉蛋,說話也有點抖,只是泡沫之下面色平靜,眼神堅定,“他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這種話,你可是晝川。”
從鏡子裡看去,靠在門邊的男人臉色稍稍好看了些——這些天大概也是被欺負得很了,這會兒連梁衝浪那種狗東西怎麼做都能影響到他……穩如晝川,什麼時候輪到梁衝浪來左右他的心情。
初禮看著晝川這模樣也是心疼,踮起腳拍拍他的腦袋。
晝川愣了下。
這時候初禮洗好了臉,洗洗手,從他身邊蹭過準備去做飯,晝川猶豫了兩秒後也跟在她身後像是小尾巴似的跟進了廚房。
這時候手機震動,開啟來一看,是知道“晝川=l君”後坦然接受設定,興高采烈與晝川大號接軌的阿鬼——
當時阿鬼表示:有什麼好生氣的,騙就騙了唄,你十八歲生日那天你父母突然告訴你,孩子對不起騙了你十八年其實我們家裡資產上億,原本你不用那麼辛苦讀書的……你第一反應難道是覺得天崩地裂、要把切蛋糕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尋死尋活嗎?………………別生在福中不知福了,實不相瞞我等著一天等了二十幾年都沒等到。
【在你身後的鬼:問了嗎?】
【晝川:……】
【在你身後的鬼:她怎麼說?我覺得我今天下午初禮跟我說話的時候隔著螢幕都透著一股生氣,不是生機勃勃的生,是angry。】
【晝川:你嚇唬誰。】
【在你身後的鬼:我沒想嚇唬誰,但是我覺得我好像嚇唬到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心裡默默送給阿鬼“媽的智障”四個字,晝川收起手機沒,晝川長嘆一口氣……
愁。
此時正背對著他切菜的初禮聽見了男人的嘆息,心頭一驚,心想難道是剛才自己的演技太差被晝川看穿了?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連梁衝浪這種狗東西都能騎到頭上踩一腳的事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