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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一眼,眼底盡是笑。接過本子和鉛筆,握筆的姿勢有點生疏,但卻有模有樣。我看著方塊字從他筆下一個個出現,他居然把我昨天教的字全部默寫出來了!

愣了十秒鐘,我把下巴託回,給你個高難度的,看你給不給我打手心。“來,把每個字都讀一遍。”

他看看我,還是溫暖地笑。三十幾個象形字,他一個個念,我的下巴又一寸寸掉。雖然帶著口音,卻一個字都沒念錯!我昨天沒教他拼音吧?這傢伙IQ到底有多高啊?

“I服了YOU!”我震驚得只剩下這句話,當然是在心裡說的。

我繼續教,象形字教完就教轉註字,再教簡單的詞。我悲哀地想,同樣學習語言,為啥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再這樣下去,他的漢語能寫作文了,我的吐火羅語估計還在背單詞。更讓我鬱悶的是:他居然用剛學的音標標註在漢字上,雖然不像拼音那麼精確,發音也能八九不離十。

鬱悶地想:我這個老師是不是很快會下崗啊?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可能會問:既然我們都知道了古人如何拼音,又有古人寫的反切字表,那我們就能恢復古漢語發音了。但關鍵在於:你還得知道那些反切的字又是如何發音的。好比古書上記載“秀”字是“西幼切”,但“西”和“幼”又是如何發音的呢?再查,再反覆,還是不可能真正準確發出古代的音的。好比有了古代的琵琶曲譜,我們也無法復原出古代的音樂。因為古琴譜上是沒有定音的,什麼F大調,降E小調等。而不知道基準音是什麼,同樣的曲譜能因為基音不同發出完全不一樣的聲音。

關於恢復古代音樂的資料,親們可以去看CCTV10《探索發現》系列片《消失的綠洲古國》第四集。裡面就有講到在敦煌找到了一段古代的琵琶琴譜,卻無法恢復琵琶古曲。舉的例子就是:讓琴手換了個基調彈《我們新疆好地方》,完全聽不出在彈的是那麼耳熟能詳的音樂了。古漢語的發音無法完全恢復,跟這個應該是同理的。

第一部:少年時 理想與平行線

駝鈴悠悠,緩步前行在無邊無際的沙丘上。不知不覺間,我們已在大漠裡走了八天。我裹著頭巾回頭看,四指比擬出相機鏡框,拉動著取景。指框中出現一幅絕美的畫面:斜照的陽光,金色沙濤上一行行駱駝的腳印,一直延伸到遙不可及的天邊。風掃過,如同掀起細碎的波浪,一點點模糊這些腳印。

“咔嚓!”定格成一副永恆的畫面,收藏進我心中的相簿。

“你在做什麼?”

“呵呵,沒什麼。”

收回手,當然不能告訴他我是為了沒帶相機而遺憾。我感慨道:“你看這些腳印,很快就會消失,就像人活在世上一樣。”

我勒住韁繩,從駱駝背上跳下。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腰肢扭扭,活動一下我泛酸的筋骨。仰頭對著騎在駱駝上的他笑:“不過呢,就算腳印遲早會消失,我也要好好踏實自己的每一步,笑著走到終點。”

拉上韁繩,我牽著駱駝在沙上踏行,在這千年的大漠裡留下一串屬於我的腳印。他眉間逐漸綻放笑意,也下了駱駝,學我的樣子前行。一旁有人將我們手中的韁繩接過,牽著兩匹駱駝走開。

走了一段路,我們回頭看,兩行腳印並排,兩行平行線延伸。對著他說:“來,你在前走。”

他有些疑惑,還是聽話地朝前走。我踏著他的腳印,跟在他身後。他走了一段便停下,轉回身。我差點撞上他,趕緊穩住身子,走到他一旁。

“我們本來是平行的兩行腳印,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交集。卻因為機緣,重疊在了一起。”

我看著兩行腳印重合成一行,想到不過八天前我還在千年外的另一個時空,不由搖頭嘆息:“所以緣分這東西,真的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