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風的。瞧見是白督軍官邸的車,其中一個傭人忙不迭跑了進去,另外一個則湧上來迎了白雲歸和慕容畫樓。
周副官上前,擋開了那男傭。
尚未繞過花廳的小徑,張父便攜了張太太、張大少爺、張大少奶奶前來迎接,臉上都掛著濃郁卻不自然的笑意:“督軍,夫人,快裡面請!”
別的話亦不多說,很是聰明。
白雲歸腳步很快,硬皮快靴鋥亮,踏得小徑微震,落足聲響徹整座花園洋房。他望了眼快步跟著自己的張父,聲音清冽含煞:“人在哪裡?”
“在東邊的宴會大廳。”張父跑著,在岔路口引了白雲歸前往。
畫樓一直跟在白雲歸身邊,高跟皮鞋踩在地上,如履平地般輕盈快捷,片刻便將張太太和攙扶著她的張大少奶奶、張大少爺拉開一大截。
那銀狐坎肩華貴雍容,碧翠色旗袍豔華麗,慕容畫樓渾然天然的貴氣攏在傲慢清冷神色裡,叫人瞧著心底發憷,不敢與之對視。
張太太和張少奶奶、張大少爺各自交換了眼神,彼此都能看到對方唇角的苦笑和眼眸的憂色。
宴會大廳擠滿了家丁,依舊有人聲嘈雜。
跟著白雲展和白雲靈的夏副官和林副官拿槍指著吳時賦,而吳時賦的四個副官拿槍分別指著白雲展、白雲靈。張君陽手裡不知何時拿了把德國匣槍,鎮定自若指著陸冉,與吳時賦對峙。
張家傭人站在四周,賓客們被傭人擋在身後。
張高聲呵斥傭人們讓開,說白督軍來了。
眾人便瞧見高大威猛的男子穿著一襲呢絨淺褐色大氅,裡面是深黃色尼龍硬質軍裝,長筒軍靴,胸前懸掛綏帶與徽章。宴會大廳的水晶吊燈光線明亮,照得他徽章灼目閃耀。
他臉頰線條堅毅緊繃,似雕塑般冷酷威嚴,眼刃攜鋒,眉梢含煞,令人不敢直視。
白雲歸很少出來應酬,這些公子小姐們只是在報紙上見過他。
報紙上斂去了神采氣勢,只覺英武雍容。
此刻,他的氣勢令宴會大廳鴉雀無聲。
吳時賦眼眸含了冷笑。
畫樓打量著這架勢,心頭微訝,特別是張君陽槍指陸冉。他這樣一來,只怕從此張家便要得罪吳時賦了。
而吳時賦是個睚眥必報的性格,俞州眾人皆知。依著張家的圓滑,不得逼不得已是不肯輕易得罪權貴的。張君陽是張家下一任當家者,他從小被教育認清形勢,此刻這般作為,是不是為了白雲靈?
男人感情衝動起來,也會喪失理智。
畫樓眼眸有了淡淡溫暖笑意。
她淡然後退兩步,小聲跟身邊的易副官道:“去吳將軍官邸,把這裡的事告訴吳將軍,說得嚴重些。”
易副官輕聲道是,不著痕跡從人群裡退了出去。
白雲歸掃視大廳,聲音威嚴凜冽:“全部把槍放下!”
一聲呵斥,震得人耳膜發緊。
那些副官不由自主將手中的槍鬆弛下來。只是槍指白雲展的一名副官,依舊架著槍,不肯鬆手,反而在白雲歸說話瞬間,從後面緊緊扼住白雲展的脖子,將他挾持在手。
吳時賦露出滿意笑容
。
白雲展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鮮血結痂,狼狽不堪。被那副官扼住,他掙扎著,卻不能撼動他,艱難呼氣。
而其他副官,則各自退回了自己的陣營。
張君陽放下槍的瞬間,陸冉快速逃到吳時賦身後,卻迎來吳時賦厭惡的眸光。
“五哥!”白雲靈哭喊起來,試圖衝過去。淚眼迷濛中,她的胳膊被人緊緊攥住。
慕容畫樓冷峻眼眉既陌生又模糊。
“退到後面去。”畫樓低聲跟白雲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