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展每一步都得極慢,白雲靈在一旁攙扶著他,表情很尷尬。
畫樓忙問:“怎麼才回來?醫生怎麼說,沒事吧?”
一句話問得白雲展滿臉通紅,微微結巴:“沒……沒事……”
“真沒事嗎?”畫樓見他紅了臉,她也有些尷尬。可是白雲歸不在家,踢傷他的又是她孃家弟弟,只得硬著頭皮關切。
“真沒事!”白雲展甩開白雲靈的胳膊,耳根都紅透了,“我先去睡。”
畫樓只好拉著白雲靈問。
白雲靈同樣尷尬不已:“大嫂,我不懂德文,那德國醫生跟他說了什麼,他又不肯告訴我。他說沒事,應該就是沒事!”說罷,又微惱看了畫樓一眼,“還要複診,我再也不去了,那醫院的護士特別討厭……”
只怕是護士以為他們是兩口子,拿白雲靈取笑了。
畫樓安慰她幾句,又問怎麼去了這麼久。
“去的時候遇上焚燒洋貨,堵了好幾條路,九點多才到。醫院裡就診,費了將近一個小時,那德國主治醫生做什麼事情都特別仔細,慢吞吞的;回來的時候我們怕城裡路不好走,直接從海堤過來,結果倒黴死了,碰上幫派火併,軍警圍了一圈,因為我們是官邸的車,才特別通融讓我們先過來……今天特別不順……”白雲靈撒嬌抱怨,而後又想起慕容半岑,低聲問畫樓。“半岑沒事吧?我瞧著他打容舟的樣子…。。”
“沒事!”畫樓打斷她的話,微微笑了笑,“很晚了,趕緊去睡吧。”
次日早上五點多,天色大亮,畫樓被後花園一陣呼喝聲吵醒。推開窗欞去瞧,卻見慕容半岑和方副官在練武。
這幾日她都沒有注意,半岑一直這般早起練武?
吃飯的時候,慕容半岑表情溫順,低聲問畫樓:“姐姐。五哥沒事吧?我昨天不是故意的。”
白雲展今天沒有起床,畫樓叫傭人給他端了早飯。問他可好一點了,他只是敷衍著沒事。
畫樓也不確定白雲展是否傷得厲害,只好把他敷衍她們的話告訴慕容半岑:“沒事,我們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慕容半岑上樓換校服拿書的空隙。畫樓便趁機問方副官:“少爺最近每日都那麼早起來練武?”
方副官搖頭:“以前都是晚上回來練一個小時。少爺今天四點多就去找屬下,說進度太慢了,以後早晚各練兩個小時。夫人。您不用擔心少爺太過於操勞,屬下從五歲習武,懂得分寸,不會讓少爺累得傷了筋骨。”
畫樓微微頜首。眸子裡露出讚許:“你做事向來有分寸,我很放心。昨日那事。易副官依舊跟你交代清楚了吧?務必查清楚,回來稟告我。”
方副官稱是。
慕容半岑便已經下了樓。
出門之際,他把畫樓拉到一旁,低聲問道:“姐姐,我晚上去媽那裡吃飯,你可去?我昨天給媽打電話,她說今天做豆豉蜜汁黃魚。”
畫樓滿眸溺愛,笑道:“你去吧,姐姐今天有事。回頭問問媽,小公館缺什麼。我過幾天去給她添了。”
半岑有些失望,快到上課時間,亦沒有過多堅持。
早上沒有下樓的。還有容舟。
畫樓叫管家派好汽車,等會兒送容舟回去;又叫易副官去近衛營尋兩個副官給她。
她則漫步上樓。
容舟房門是反鎖的。聽到咔嚓一聲突然被開啟,她蒙在被子裡嚇了一跳。
伸出頭來瞧見是慕容畫樓,頓時抓起抓起床頭櫃上的一隻水晶廣口花瓶衝她砸過來,呵斥罵道:“滾,我要見督軍,你給我滾!”
青稠般濃密髮絲凌亂,雙頰紅腫,說話時口齒不清,像個發瘋的女子,絲毫不見往日的風情。
想起初見她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