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這才恍惚想起,昨晚忘了跟他定時間,才睡了幾個小時,睏意讓他不自主地閉上眼睛。
“我頭有點疼,你如果準備好了,先去報道也好,別讓我誤了咱們昨天的努力,也好給同事們建立一個好點的印象。”
說完,溫蒂再次回到被窩中去,閉上眼睛,明明他身上的神經已經活性化,不可能再次睡著。
但沐陽覺得一個人先去也挺好,就沒對他賴床產生什麼意見,將斗篷套上,輕輕關上窗戶,走出門去。
路上,找到一家還在營業的燒烤攤,買了兩串牛肉,隨便找了個躺了幾具酒屍的街角,準備大快朵頤,治一治嬌氣了一晚上的胃。
當他從袋子裡拿出肉串,上頭油淋淋的觀感,反射著不健康的光,沐陽眉頭一皺,環視周圍,見沒有目光朝向他,便放心地將串串捂進斗篷,讓油盡情浸溼親手縫製的傑作,是每個顧家的主婦主夫聞之色變的恐怖舉動。
但他絲毫不在意,一手抓著鋼籤,一手隔著斗篷裹著肉粒,扯動鋼籤,讓肉粒包裹在斗篷之中,與火焰中同生共死過的鋼籤分離開來。
然後撕扯下一部分的衣料,包住肉。
又油又鹹,總得搭配主食,而神奇的落染,也能完成這項任務,一邊吮吸著多餘的油脂,一邊充當抑制鹹度的主食,有皮有肉,就是最上乘的‘包衣夾饃’。
身邊沒有人來一同享用這道簡樸的美食,令他暗暗感到了寂寞。見過沐陽這斗篷經歷過的大風大雨,說不定都不會展開胃口,但只要隱去了製作過程,誰又能拒絕肉香味的夾饃呢。
吃完早餐後,時間來到了5點整,骯髒的天空也揭開了燈罩,汙濁的晨曉,照射在默默燃燒的炭火上,燒過的白斑,體現了它這晚上的努力與無私。
順著昨日的記憶,沐陽順利來到那間外勤隊駐紮的修理鋪。與昨晚歇業時不同,店門開張,門口放著一張告示牌,明亮的燈光照在上頭,上面寫著各種可修理機器的型號以及最低價位,樸素的風格反而透露出一種專家的執著感,安撫著顧客莫名的安心感。
裡頭傳來電焊運作的聲音,從門外可見火星四濺,那個媚上欺下的大光頭,戴著焊接面罩,正對著一個甚至比他的腦袋都要小的熱水瓶,焊接著可憐丁丁的小把手,甚至都算不上電器的修理。
除此之外,沒見其他隊員的蹤影,但有個很明顯的氣息,從身後如同荊棘一般,纏繞著沐陽,這等仇恨,雖不及殺父之仇,但也算是死敵相對了。
沐陽回過頭去,只見身後站著一個,長著一頭與他一般漆黑頭髮青年,但邋遢的過期油發,卻讓他的原本典雅的髮色,看起來一點都不整潔,與沐陽剛洗過的烏黑秀髮相比,天差地別。
尖銳的眼神,如猛犬般咬牙切齒,未見此人,卻已經被強烈地憎恨上了,沐陽猜,他說不定便是外勤隊的頂樑柱。
“你就是蘇恩?溫蒂帶來的傢伙?”
“正是,而你就是外勤隊的隊長?”
“...叫我羅塞,小子。”
年齡看起來相仿,卻把沐陽當成後輩來看。
羅塞點起一根菸,將菸頭對著沐陽,點了點下巴,示意讓他像個新來的小弟一般勤懇,卑微地上前去給大哥點菸。
但沐陽可不興演沒有意義的戲碼,聳了聳肩,燦爛地笑道。
“不好意思,我不好抽菸。”
“小子,我在給你讓我看得上你的機會,你要在地表站得不像個人,確定到了地底,還得當別人的狗嗎?”
沐陽倒像回一句:‘給狗點菸的人,能被算成狗嗎’,但現在還不是翻臉不認人的時候,於是就把挑釁的話全給憋了回去。
“我要見總管一面。”
“我就是總管的代言人,你有話跟我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