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笑意更盛，連帶著嘴角的鬍子都隨風舞動。

“小姑娘可真會挑啊，這塊是前腿，炒菜還是燉菜都可好了，我也不多收你的，正常65文一斤，我就收你60文怎麼樣？”

三哥悠悠地看了眼那塊五花三層的肉，抿了抿唇。即便這次他們爹努力幾日賺了點銀子，但估計也就能買個十幾斤豬肉，現在聽著依舊覺得這豬肉貴得離譜，昨天剁餡放在餃子裡都覺得奢侈，更別說這麼直接購買了。

蘇暖暖算了一下，今晚這頓飯要十口人吃，怎麼的也要來上四斤，太少了不夠吃的。

掏出相應的銀子，那老闆開心接過，用稱稱得滿滿的四斤，隨手又拿了塊乳白色的東西扔到一起，才用紙包上。

“我再送你一塊豬肉皮奧，吃好了下次再來。”

一瞧老闆就是會做生意又老實本分的人，送那點豬皮算不得什麼錢，但顧客卻會很開心。

“謝謝老闆。”蘇暖暖一笑，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的形狀。

買完豬肉，蘇暖暖又分別去了幾個攤子買洋蔥、黃瓜和小油菜，最後再買上十個雞蛋，這就算將所有前期準備的食材都買完了。

正打算回家，兩人走到了集市出口的地方，前一秒蘇暖暖還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三哥說著話，不管說的是什麼，不管她三哥明不明白，但都不會讓她的話掉在地上，可後一秒蘇暖暖突然發現自己耳邊沒有回應了。

“三哥？”

她納悶地回過頭，找尋那抹熟悉的身影，卻見她三哥定定地站在他們來時走過的路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旁邊攤販。

那是一堆又一堆的書。

只不過從書的顏色和現狀上看，應該至少是二手以上的。

“兩文兩文，全場兩文啦～”

聽到這洪亮的吆喝聲，蘇暖暖一愣，總覺得有些耳熟，彷彿在哪裡聽過。

那商販吆喝到一半，朝三哥問道：“小哥，要看看書不？”

“我這裡什麼書都有，什麼話本圖冊，詩經大道理，甚至是私塾的課本。”

“或者是金瓶……咳咳，”他掩飾地輕咳一聲，轉移話題，“反正只要是你能想到的，我這裡都有。”

那商販年紀不大，見三哥直直地盯著他的書攤，所以推銷得十分賣力。

“而且便宜的很。”他又補充了句。

兩文錢，確實便宜至極。

兩文錢也就能買兩個包子，在他這卻能買本書。

可問題是，三哥自己留下的私房錢很少，而且也怕買這東西被家裡人責怪亂花錢。畢竟連學堂都沒上過的他，卻硬要買書來看，誰聽了都會吐槽一句。

正要就這麼離開，蘇暖暖卻走上前，一手挽住了三哥的胳膊。

“三哥，你看什麼呢啊？”

“是想買這書嗎？”

三哥眼睛瞬間放大，眉頭微微皺了皺。

（不行，我不能說我想買這書，萬一小妹要給我花錢也太丟人了。）

（就算買也要我自己拿錢買啊，但……）

從他的心聲中，蘇暖暖聽明白了問題所在。

他不是沒有錢，只是邁不過去心裡這道坎。

蘇暖暖頓了頓，忽然驚喜地指著商販身後的一本書道：“三哥，我想要那本，你給我買唄。”

三哥回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被指的那本書，眼神有些怪異，不確定地問道：“暖暖，你真的想要那本？”

蘇暖暖點頭如搗蒜。

“那好吧。”

雖然不知道自己妹妹為什麼這樣，但她應該有自己的道理。

加上自己買的一本，一共付了四文錢，蘇暖暖將書接過手中一看，上面寫著碩大的幾個字：母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