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你這是幹什麼啊,實在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一旁的文官不斷的指指點點,這個人滿不在乎,鑽到了馬車地下,看了半晌,突然眼前一亮,急忙的爬了出來。
“陸將軍,你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那,那個東西可不容易啊!”
陸勇最欣賞的就是實在人。這位能爬到車下面,頓時讓他刮目相看。
“大人,請看。”
一旁計程車兵碰過了一個盒子,所有人都伸長脖子。想要看看是什麼玄妙的東西。
掀開一看,只見一個碗口粗細的物件,鋼鐵環繞而成。其實就是一個彈簧。不過放在了此時,卻是格外的新奇。
姓宋的大臣一把抓了起來。放在了手裡按了按,彈簧不斷的壓縮伸展。他的眼光也越來越亮。
“妙,妙啊!”
朱慈烺好奇的問道:“宋大人,你看出什麼來了?”
“啟稟陛下,此物放在了車軸和車底板之間,遇到了顛簸,可以靠著來回變形,卸去力道,正因為如此,您在車上就感覺不到一點顛簸了。”
朱慈烺一聽,頓時恍然大悟的說道:“朕想起來了,西洋鐘錶裡面也有這麼一個物件,只是比這個小很多。真沒有想到,這麼一個東西,就能讓馬車迥然不同,真是神奇。”
“啟奏陛下,微臣以為不過是奇技淫巧,當不得什麼。我朝開基立業,太祖成祖均是都是縱馬馳騁,所向披靡。臣以為這馬車安穩了,就好比是靡靡之音,消磨志氣。與陛下中興的大明的苦志不符!”
一聽這酸臭的話,不用問就知道一定是言官。
果不其然,說話的正是戶科給事中薛倫,他是範克勤的學生。
“陛下,臣以為如今正是效仿勾踐,臥薪嚐膽之時,陸將軍獻上此等安逸之物,臣以為萬萬不妥,應當立刻燒掉,以彰顯陛下節儉之心。國事日非,全是有幸進之臣,一意媚上,不知國步艱難,黎民困苦。奢侈之風不可漲,安逸之心不可有。臣啟陛下,立刻斥責獻此物之人,義正視聽!”
好好的一駕馬車,竟然能引出這麼一大堆的東西,甚至到了要懲處陸勇,乃至顧振華的地步,不得不說言官的利嘴,就是讓人刮目相看。
朱慈烺面色陰沉,心中暗罵掃興,可是他也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言辭,總不能說朕就是貪圖安逸,朕就是愛享受吧!
這時候那位姓宋的大人突然大聲說道:“薛大人,你可知道此物有何價值?”
薛倫翻了翻眼皮:“宋大人,你身為讀書人,卻沉迷小道,不通聖人教誨。治國貴在得民心,貴在行仁義,上下節儉,遵守法度,如此才能天下大治,執迷小道,蠱惑聖聽,非是君子所為!”
幾句話把“宋大人”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薛倫這傢伙得意非常,大聲的說道:“遼王深受皇恩,就該實心用事,不可投機取巧,如此,和那些閹宦小人有什麼區別!”
“放屁!”
薛倫幾乎要罵大街了,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吳凱傑從後面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他本來就奉了顧振華的命令,前來迎接朱慈烺,不過他的任務是觀察朝中的文武,看看他們的斤兩,吳凱傑沒有貿然出頭,拿著馬車考驗眾人,就是他的主意。
吳凱傑來到了朱慈烺的面前,行了大禮,然後站起身,冷笑著說道:“這世上有一種話,聽過之後,誰都要豎起大拇指,誰都無法反駁,諸位大人知道這是什麼話嗎?這就是廢話!就是沒用的話!就是某些人常說的聖人大道!”
“狂徒,你敢辱罵聖人,簡直可殺不可留,臣啟陛下,將他速速拿下!”
吳凱傑哈哈一笑:“聖人在世,不會為難吳某,倒是一定向誅殺少正卯一樣,誅殺這些偽劣的徒子徒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