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林渡的媽媽。」
鍾晴等著蘇拉露出驚愕的神情,但蘇拉沒有。
於是鍾晴反倒訝異了:
「我以為,阿渡沒告訴你他和恆茂的關係。」
蘇拉點點頭:
「他確實沒提過。」
不愧是做律師的,見多了殺人犯詐騙犯,泰山崩於前也能不改於色。鍾晴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蘇律師,你看著是個有學識的人,應該明白道理。你跟我們家阿渡,不合適。」
蘇拉似乎怔住了,半晌,突然問:
「鍾女士,您覺得我和林渡不合適,是哪裡不合適?」
鍾晴淡淡地哼了一聲:
「我聽說,你上大學和研究生都是靠企業資助和獎學金才讀完。在海市執業五年,專挑掙錢多的官司打,咬著上流社會的脖子吸血,人稱「惡女律師」。」
「一個在鶴市毫無根基的小姑娘,天影的鄭總卻這麼器重你,你們的關係,恐怕不止是師兄妹吧?」
鍾晴垂下眼皮:
「我們家阿渡才二十七,從小就單純。蘇律師,你有手腕,有心眼,有閱歷,大可以去釣更大的魚,何必巴著他不放呢?」
她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我就直說了吧——」
「需要多少錢,你才肯跟阿渡分手?五百萬,夠不夠?」
「……」
這確實是蘇拉沒想到的橋段。
她沉默了一會兒,又問:
「那您覺得,什麼樣的女孩子跟他合適?」
鍾晴一愣。
蘇拉的反應,和她預計的完全不同。不論是欣喜、震驚、還是受辱的憤怒,她都不該對五百萬這個數字無動於衷。
她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對方卻又開口了。
「首先,得門當戶對,家裡的生意最好和恆茂有些關聯,留過學,年輕,單純,懂事,結就不再工作,相夫教子,服侍公婆。」
「您希望林渡按您的安排結婚,回恆茂接班,娶一個宜室宜家的太太,更重要的是,多生兒子。對嗎?」
鍾晴意識到,自己遇到的是個硬茬。
「那就是我們家的事了。」
她冷笑,目光再度掃過蘇拉的包。
「蘇律師,你業務做得再好,也只是個工薪階層,跟我們林家是沒法比的。」
蘇拉溫和地笑了。
「好,不說林渡,我們來說說那五百萬。」
「您要用五百萬來打發我,當然是不夠的。但這不是重點。」
「鍾女士,您真要給我五百萬,咱們還是得簽訂一份贈予合同,並且履行公證手續。另外,這五百萬想必是您和林董的夫妻共同財產,甚至可能是公司資產,我需要一份配偶知情宣告,否則,您的贈予行為極有可能被撤銷或面臨公司追償。」
蘇拉攤開手:
「據我所知,最近有幾家承包商正在跟恆茂打官司要帳,標的金額一千萬左右。林董大約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一直推說現金流不足,拖著不給。您現在一出手就是五百萬,被市場上的合作夥伴知道了,心裡作何感想呢?」
鍾晴目瞪口呆。
「你……你這是在威脅我?」
蘇拉微微一笑:
「其實,您和我都知道,即使您用這五百萬打發了我,林渡也不會順您的意,回去繼承家業。」
「他不想做恆茂的林公子,只想做林渡。」
蘇拉站起身:
「今天的事情,我不會特地告訴林渡。不過,您下次用錢打發他女朋友之前,可以打我的電話。我接受計時諮詢。」
她拿出一張灑金的名片,放在鍾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