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泰然自若地笑笑:
「沒關係。」
他站起身,兩步就跨到她身前,仗著身高優勢,輕而易舉地把她壓制在自己和門之間,嘴邊噙著一絲痞痞的笑意。
「你讀過阿赫馬託娃嗎?」
「什麼娃?」
「阿赫馬託娃,俄羅斯詩壇的月亮。她說『讓愛像一塊墓碑吧——鎮壓住我的生活……』」
是誰把這個沙雕二逼文藝青年放出來了?
蘇拉冷靜地維持著被壁咚的姿勢:
「林渡,你是不是有病?」
「如果詩是一種病,那就算我有病吧。」
「……」
蘇拉忍無可忍地翻了個白眼。
她粗魯地推搡他胸口,居然沒有推動。
也不知道是他最近健身成果顯著,還是她疏於鍛鍊。她一時失策,竟被他拉高雙手,按在門板上,兩人的身軀頓時緊密貼合。
林渡身上的氣息將蘇拉密密籠住,書頁、烏龍茶、薄荷,還有咖啡的醇香。
這氣味立刻在她肌膚上激起一連串的顫慄,令她回憶起兩人此前的耳鬢廝磨,抵死纏綿。他的唇沿著她的額頭緩緩向下,只隔著汗毛的距離,卻並不觸碰,緣著眉、眼、鼻、唇,耐心地勾勒她五官的輪廓。
蘇拉忽然前所未有的慌亂,就如一個老獵手,察覺自己赤手空拳地暴露在敵人的瞄準器中:
「林渡,你到底要幹什麼?」
「上次我說得不清楚嗎?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還不夠明白嗎?」
「不夠。」
林渡的唇懸停在她唇上,只隔著半厘米的潮熱空氣。
「你反覆說自己是個壞人,這是不夠的。在那之前,你是如何生活?誰疼愛過你,誰欺負過你,你又恨過誰,愛過誰?這些,我都要知道。你要讓我明白原委,明白你究竟怎麼發展到這種卑劣陰險的地步。這樣,我才能徹底死心,永遠地遠離你。」
蘇拉咬緊了牙關: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林渡搜刮出積攢了二十七年的無賴厚臉皮:
「你不肯告訴我,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弄清楚你是什麼樣的人。」
蘇拉:「……」
林渡貼近她耳邊:
「女王,不能什麼都是你說了算。這一次,我要起義做主人。」
作者有話說:
陳女士的例子過於極端,主要是沒有保留證據。大部分家暴案件去司法援助、街道、婦聯、直接報警都是有用的,只要勇敢地尋求幫助,就踏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第32章 早晨的蟬(1)
一切多麼遠了
我們曾像早晨的蟬一樣軟弱
翅膀是濕的葉片_是厚厚的
我們年輕_什麼也不知道_不想知道
——《窗外的夏天》顧城
這一天, 王子猷回到家,保姆秦阿姨還沒走。她做了個「噓」的手勢,表示臥室裡還有人在熟睡。
王子猷問:
「娜娜今天怎麼樣?」
「做了好幾次噩夢, 後來就不肯睡了。出來喝了湯,又進去了,不開燈, 也不說話。」
「醫生開的藥吃了嗎?」
「她不肯吃, 說吃了會頭疼, 還會長胖。」
王子猷無奈地嘆了口氣。
年終答謝會上的意外事件,對杜荔娜打擊很大。回家以後,她就把自己關進屋子裡,一句話都不說。
醫生說, 那場車禍給杜荔娜留下了創傷性的回憶, 她會不自覺地在腦海里重溫車禍的發生。而所有與車禍有關的事實, 都是她希望隱藏和逃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