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銳道:“你想他是為了什麼?”
蕭少英道:“那也許只因為他被盛老大一擊之後,已經受了內傷.傷勢只到那時才發作。”
王銳接著說道:“可是別的人….”
蕭少英道:“那時葛停香正在對付老爺子,當然無暇顧及你.別的人以他馬首是瞻,看見他放了你,也不敢多事出手。”這推測的確很合理。
合理的推測,總是能令人利目相看的,連楊麟對他的看法都似已有了改變。
蕭少英沉吟著.又道:“可是盛老大那—擊之力,本該立刻致他於死地的,他卻還能一直支援到那時,所以我想,他身上一定穿著護身甲一類的防身物。”
他又笑了笑,接著道:“要殺人的人,總是會先提防著被人殺的。”
楊麟聽著他,忽然道:“你並不是個真的酒鬼,你並不真糊塗。”蕭少英道:“我….”
楊麟打斷了他的話,道:“你既然不糊塗,兩年前的重陽日,怎麼擊膂出那種糊塗事?”
兩年前的重陽,蕭少英大醉後,居然闖入了老爺子獨生女的房裡去——這就是他被逐出雙環門的最大原因。
蕭少英眼睛裡忽然露出一種無法形容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悔恨?還是悲傷?
可是他很快就恢復正常,淡淡道:“就算最清楚的人,有時也會做出糊塗事的,何況我本就是個四不象的半吊子。”
王銳嘆了口氣,苦笑道:“不管怎麼樣,你這半吊予想得好象比我們兩個人加起來還多。”
楊麟道:“不管怎樣,他若真的想混入天香堂,無異是羊入虎口。”
蕭少英微笑道:“天香堂就算真的是個虎穴,我也可以扮成個紙老虎,讓他們看不出我是羊來。”楊麟不懂,王銳也不懂。
蕭少英道:“我本來就是被雙環門趕出來的人.為什麼不能入天香堂?”
楊麟終於懂了:“只可惜葛停香並不是個容易上當的人。”蕭少英接道:“也許我有法子。”楊麟道:“什麼法子?”
蕭少英忽然問道:“你知不知道荊軻刺秦王的故事?”楊麟當然知道。
蕭少英道:“秦始皇也不是個容易上當的人,卻還是幾乎上了荊軻的當,只因為荊軻帶去了一樣他最想要的東西。”每個人都有弱點的。
無論誰看見自己一心想要的東西忽然到手時,總難免興奮疏忽。
蕭少英緩緩說道:“荊柯知道秦始皇想要的是—個人的頭顱,所以他就借了那個人的頭顱帶去了。”
楊麟動容道:“樊將軍的人頭?”蕭少英道:“不錯。”
楊麟的臉色變了。
王銳的臉色變得更慘。
他們當然知道,葛停香想要的,並不是要樊於期的人頭,而是他們的人頭!
楊麟忍不住道:“你……你是不是將我的人頭借去見葛停香?”
蕭少英不說話,只看著他。看著他的頭。
楊麟的兩隻手都已握緊,忽然仰天而笑,道:“我這顆頭本已是撿來的,你若真的想要,不妨現在就來拿去!”
蕭少英忽然也笑了笑,道:“我不想。”
楊麟怔住:“你不想?”
蕭少英微笑道:“我只不過在提醒你,你們的頭顱,都珍貴得很,千萬不能讓人拿走。”
楊麟看著他,握緊的手已漸漸放鬆。
王銳也鬆了口氣,臉上卻又露出憂慮之色:“你真的有法子對付葛停香和王桐?”
蕭少英道:“我沒有。”
王銳接道:“但你卻還是要走?”
蕭少英打了個哈欠.彷彿覺得酒意上湧,眯著眼道:“這裡已沒有酒,我不走幹什麼?”
莫非他直到現在才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