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樣。
“諸君請回,允諾的糧食數目,還望儘早運至。老夫倦矣,就不留諸君了。”
不論是薛閣老還是商人們,都明白對方是十分精明的人物,這些商人顯然是被缺鐵的難題給難住了,鳳陽總督和薛國觀的關係很近,而蕪湖地界的大商人和士紳們怎麼也要賣鳳陽總督一個面子,他們買鐵的難題也就是就此解決了。
激動之下,狐狸尾巴也是露出來一點,這麼高興的樣子,顯然是過來的時候就商量好這個盤口條件,就等薛國觀同意了。
堂堂閣老,被一群商人挾持,還偏偏迫不得已就得同意對方的條件,而這些商人也沒有絲毫的報國之意,京師糧價在他們心中是和自己沒有關係的……甚至有可能,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些大糧商故意藉著當前有利的藉口,故意抬高糧價,亦非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夜漏更下,和商人們談了這麼久,薛國觀實在覺得疲憊,也是沒有心情再敷衍下去,自然就是開口逐客。
“是,請閣老早早安歇。”
亢少東最見機一個,別看是人胖,心思動的比誰都快。知道薛國觀此時心裡不是滋味,在這裡呆久了,反而遲則生變,立刻就答應一聲,施了一禮,轉身就是退了出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垂訓(1)
第一百六十二章垂訓
一群晉商魚貫而出,這邊隔開間的書房裡長隨也是過來了:“林大爺,我家老爺倦的很了,要不是先前回過,斷不能請你過去。若是無事,叩個頭說幾句好聽的,就直接辭了出來也罷了……將來再來京,見面也是很容易了。”
相爺長隨,那是何等身份,普通的州縣也是沒有資格聽到這番話的。林文遠待人親和,自己出身卑賤,所以骨子裡頭就沒有什麼官身民身的成見,對這些下人也是平等相待,時間久了,加上大捧銀子鋪路,所以薛家這些人也不拿他當外人了。
就林文遠拿到千戶告身腰牌的時候,這些長隨下人還湊了一桌,大家共飲相賀來著。
要不然的話,薛閣老是何等身份,哪裡有“見面很容易的”這一說?
“生受了,”林文遠出手是極大方的,一邊往外走,一邊就是一小錠銀子塞在對方懷裡:“夜沉了,一會從街市上買點羊臉肉,幾個值下夜的喝點酒解乏。”
這也是常有的事,而且林文遠說的十分誘人,那個長隨笑呵呵的接了下來,就是趕上兩步,在林文遠前頭引路。
“咦……”
一出門,正好是和範永鬥撞了個對臉。
因為有在相府見面的情分,林文遠也曾經去過幾次范家商行,打聽點物價訊息,拉拉關係……浮山那邊現在生意做的可不小,打交道的商行也極多。
利豐行這樣的山東本地大商行和這幾個晉商比……估計最小的晉商拔根毛也是比利豐行要粗上那麼幾分,真正要做大買賣,和這些晉商打交道也是不可免的。
不過范家到底是鉅商,林文遠身份差的遠,浮山那邊出的又是鹽,山西的井鹽可多的是,而且從甘肅一帶的天然鹽井還有大量出產,魯鹽想賣到山西那簡直就是做夢,人家也不可能要,再物美價廉也不可能。
一個地方要保護一個地方的產業,除非是不產鹽,否則的話,外路鹽想進來,得罪的人就海了去了。
最底層的鹽丁灶戶,吃拿卡要的小吏總甲,坐地分肥的地方官員,包銷包售的各路行商……這麼一想,就知道這利益鏈有多大,不是吃撐了的,斷不會在這種事上多事的。
沒有利益,就沒有交集,雖然范家也請過林文遠吃酒什麼的,不過只是當只蒼蠅,在席間嗡嗡飛兩下,也沒有什麼害處……
現在又在閣老這書房見到林文遠,範永鬥才覺得自己的判斷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