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移,這說明了兩點:浮山軍屯的優裕生活的吸引力,還有原本田主的殘暴和苛刻的待遇已經使佃農們忍無可忍。
按張守仁的話來說,軍屯莊園系統其實是一次革命!它的意義十分深遠,不光是先期的收留河南難民和解決軍隊糧食問題的應急措施,從現在看來,所謀者大,完全就是對大明現有農村階層的一次毀滅性的打擊!
從上次登州事變來看,對農莊持有敵意的不光是田主和士紳,宗族勢力也是對農莊虎視眈眈。以簡單的推理來說,越是豎敵越多,就說明用處越大,而敵人越痛恨的,自然也就是越發要堅持下來。
簡單來說,農莊裡不分地域與宗族,沒有士紳說話的份,也不接受田主的剝削,短期看是桃花源式的地方,雖然這個桃花源也要交稅,但相對於外邊暴風來臨般的末世景像,這農莊內部已經有足夠多的理由吸引更多的人投奔其中,並且紮根於其中了。
敵人虎視眈眈,距離很近,昌字第六莊成為臨時的指揮中心,距離敵人主力又近,從半個月前開始白天也進入三級戒備,距離全軍備戰的第四級紅色戒備不過只差一級而已了。
看到信使前來,第六莊莊主,屯田官,民政官,衛隊隊官都是一起迎了出來,但他們都沒有迎上前去,迎接過往驛傳,處理公文,歸檔建檔,這是副莊主的事情。哪怕是聞訊趕出來的文登參將朱王禮和東昌各處的主辦也是如此。
所有人都看到了公文的玄色套邊,這也代表公文密級和遞送速度的最高等級,等副莊主開啟閱看之後,便是將公文重新密封起來,看著朱王禮,他用無比鄭重的神色緩緩說道:“參將大人,奉最高密級命令,漢道昌計劃,從接到命令的這一刻起,奉命開始了。”
“哦,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和這些文吏比起來,朱王禮的神情就輕鬆很多了。
他奉命組建突騎,在騎槍和馬甲上配給上還有很多裝備上的缺口沒有補齊,另外就是戰馬的缺口還很大,銀子是一直不斷的撥下來的,但戰馬對清國和蒙古各部也重要,不可能一直這麼源源不斷的賣到關內,一次幾百匹戰馬的交易規模就不小了,更何況浮山這邊是成千上萬匹的購買。
選擇好馬放養,自己建立馬群的構想已經成型,剩下的就是找地方了。
這些事情相比朱王禮在這一段時間所做的事也是小兒科了,主力南下,七千多兵馬是浮山全部的精銳,剩下的只有少量主力和大量的新軍,裝備不配套,缺乏優秀將官,戰力肯定在短時間內無法成形,而朱王禮只率二百餘裝備不全的部下,在前一陣最緊張的時候鎮守萊蕪,那些零散的遊騎響馬,正是如李勇新鎮守時的感覺一樣,匹馬不敢犯萊蕪。
在浮山內部,一致的認識就是萊蕪鐵礦比起招遠的金礦還要重要幾分,那是萬萬不容有失。
“漢道昌計劃……”副莊主雖然收好了公文,但眉宇間仍然有不敢相信的模樣,看著眾人,這個副莊主似乎在尋找援助一樣,似乎到現在仍然不敢相信,張守仁已經是下了這樣的決定開始執行這樣的計劃。
和副莊主的表情一樣,在場的人無不露出心疼至極的神色,就連一向殺伐果決,砍人頭只當切蘿蔔的朱王禮也是露出一點遺憾的神采。
“大家不要猶豫了。”
事到臨頭,還是朱王禮這個純粹的軍人最先恢復鎮定,看向眾人,他用堅定的口吻道:“失去的一切,大將軍肯定會補給大家,現在做婦人之狀,毫無裨益。”
“參將大人說的是,我等莫效小兒女狀了。”
“一切都早有計劃,安排好的事,照做便是。”
“就這樣,動手吧。”
所有的文官和莊園的執事們都是無比心疼的模樣,但無論如何,從頭到尾都沒有人說過一句反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