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子也是三兩以上,似乎是一夜之間,登州的糧價都被出清了,所有人都再也買不到糧食一般。
這種情緒是極容易影響和感染的,很快,城中出現大股長龍,排隊在米鋪外的隊伍綿延好幾里路,除了少數人家,幾乎家家戶戶都出來買糧食了。
鹽,茶,醋,布匹,棉花,無不漲價,而只要能買到的,百姓們也是搶破頭,可惜開門的鋪面太少,幾乎是拿著錢也買不到東西。
市面大壞,而一切矛頭都對準張守仁,這樣的情形下,對張守仁的責難和辱罵聲就加大了。
過午時後,在有心人的帶動下,先是幾百人,後來是發展到數千人,所有人一起湧到張守仁設在登州城中的登州屯田局的大門前,開始鼓譟鬧事。
守備這裡的是有一哨兵馬,哨官是去年在濟南火線上提拔的,經驗不是很足,一見到這樣的情形就慌亂了,他的麾下也是有不少入伍剛滿三個月的新軍,剛剛分配過來,見到這樣的亂象,更是害怕。
關鍵時刻,一個新軍出身的正目吆喝大家閉上院門,同時向天鳴火銃,驚退亂民。
砰砰的火銃聲和冒出的白煙是嚇壞了不少人,但這些百姓在火銃聲後,也是和帶頭的人一樣,迅速轉化為暴徒。
磚石瓦塊,雨點一樣砸進來,打的不少浮山兵頭破血流。
“不可還擊,真要動手,需得大人下令。”那個排正目止住要暴起還擊的手足,很冷靜的道:“殺人多了,怕與大人的名聲有礙。”
“真是欺人太甚啊……俺真忍不住,真想殺人。”
“忍不了,也得忍……”
外面汙言穢語不停,把張守仁和浮山軍罵的狗血淋頭,不論老軍新軍,還是頭一次見有人如此侮辱自己大人和浮山軍人,但為了他們敬愛的大人不擔負殺害百姓的惡名,這些軍人也都只能忍了,哪怕是在此時把牙齒咬碎。
“姓張的果然不敢濫殺無辜!”
周山混在人群中,看到浮山軍的表現,心中更覺篤定,張守仁定有命令,哪怕遇到這樣的情形,不能擅自動手殺人,既然有此底線,那就不妨更加大鬧起來,要鬧的他與浮山軍在登州不能容身,甚至是萊州地界都身敗名裂才好。
第五百零七章 圍攻(1)
十九日下午,在莊子里正納涼的張守仁接到浮山急遞,展信看了,哈哈一笑。接著,將信遞給張世強,自己搖著蒲扇,誇讚道:“世福哥真有大將之才,迅捷,又穩當。”
“有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張德齊和尤世威等人也在樹蔭下納涼,尤世威和普通大明將領一樣,對真正的讀書人頗有幾分敬意,所以兩邊都算聊的來,傳來陣陣笑聲。
“沒有什麼不妥,寫我的話,好好誇誇世福哥。對了,諸事都妥當,不過,調曲瑞一部人有些少,調孫良棟那個營也過來吧。”
張守仁神色不變,搖著蒲扇又向尤世威那邊踱過去,卻是下了一個叫張世強目瞪口呆的命令。每個營的將領帶兵都有自己的風格,孫良棟的選鋒營,挑的都是敢玩命的悍勇之徒,□□軍官是當年乙隊的軍官,受孫良棟薰陶很多,帶兵都象狼一樣的兇狠,也是帶出了一大票的狠辣軍人。
曲瑞帶的是浮山營,穩重大氣,和營官的風格一樣,光調曲瑞,事情不大,孫良棟的前鋒營進來……張世強暗吸一口涼氣,但還是按張守仁的吩咐,寫成文書,用印,著急遞送回浮山。
“登州城中亂成那樣,張帥還穩坐釣魚臺,佩服啊。”
尤世威已經和張守仁十分捻熟的模樣了,赤著上身,盤膝坐在樹蔭下,啃著莊裡自種的西瓜,剛剛長成不久,也不大,劈開來卻是瓜瓤鮮紅,甜而解渴,十分上品,尤世威吃的開心口滑,這一天在樹下消磨時光,啃了十來個西瓜,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