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個,左良玉還一邊喝一邊罵,最後把半碗藥全給潑在了丫鬟臉上。
“真是神了……”
在心裡這麼嘀咕著,左夢庚溜到父親房前,將張守仁的書信拿過來看。
換了別人做這樣的事肯定不行,見是兒子,左良玉斜了一眼,也就罷了。
“怪不得,怪不得!”
看了信之後,左夢庚才是恍然大悟:“徵虜還真是大度啊,登州鎮不動,兩三月後就返回山東,這是把諾大功勞留給我們湖廣鎮啊!”
“嗯,他吃肉,我們喝湯也不壞。”
左良玉居然有點紅光滿面的感覺,他最擔心的就是登州鎮明年繼續剿賊,把羅汝才等部全部剿滅,他沒有功勞不說,還一定會被清算。
現在張守仁不僅沒有對付他的意思,還主動提出會盡速離開,在呆在湖廣的這段時間內,登州鎮也是以防範為主,不再主動進擊了。
西營還有三四成的力量,曹營還有七成力,雖然沒有擒斬張獻忠,不過如果能砍了羅汝才或是王光恩惠登相等巨賊的首級,對左營和左良玉也是不壞的選擇了。
“徵虜果然是武人,不會完全被楊督師這樣的文官牽著鼻子走,對別的軍鎮,有幾分鄉火情,為人仗義的很。”
聽了兒子的話,左良玉首肯道:“花花轎子人抬人,你懂這個道理就好,左營將來是你的,打仗是小事,這做人麼,是要真的好好想想的!”
……
……
崇禎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晨。
天一亮,京城四郊的菜農就打豐臺一帶過來,還有賣柴火的,賣各種土物的,附近幾個縣做買賣的,昨個兒沒趕上進城的駱駝客們,還有南上從漕運路線過來的商人,夥計們,還有進京遊學等下一界科舉的舉子們秀才們……這座京城,在當時是不折不扣的政治乃至經濟的中心……畢竟在商業上,北京的購買力是任何一個城市都無法比擬的,哪怕是當時十分繁富的南京或是蘇州,松江,都是差的老遠。
一座城池,有幾十萬達官貴人和勳戚,還有依賴皇室為生的太監集團,宮人,再加上有錢的僧道黃冠,大量的駐軍和統領軍隊的武官集團,加上普通的市民百姓,商人,還有大量的貧民和流民,整座城池,正常年景的人口就是在一百五十萬人以上!
在當時而言,這座城池無疑是地球上最雄偉壯闊,最繁華和人口最密集的超大城市之一。雖然它不如盛唐時的長安在歷史上的地位,而且本時代已經有歐洲的城市正在趕上來,很快甚至在各方面都超過它,但毫無疑問,這座城市仍然是本時代最雄偉最光榮的城池之一!
在清晨時分,大量的城外居民開始往城內湧入,而城中有不少人出是從各城的城門湧出來,往南方的,無非是外城從永定門走,往內城,就得從東便門進崇文門。
今年夏天,皇帝宣佈徵加關稅,包括崇文門在內的天下八關都加徵了商民的稅額額度,相對於前朝兩宋或是蒙元,或是後世的清朝,明朝的商稅經過幾次加徵仍然是在很低的額度上,整個數額,八個關卡的商稅只是在二十萬兩左右。
這個數字,清朝一個稅關就完暴了它。
但在當時,士大夫的筆下就是記錄著皇帝的重徵和殘暴,說是“商民益疲”,這自然是以屁股立場來說的話了。
現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就是從東便門裡湧入湧出,進城的多,出城的少一些,守備的是京營兵馬,一看到進來的以城外居民及北邊來的駱駝客為多,南來計程車子商民少,頓時便是有人大發議論:“聽說沒有,漕運叫人給堵啦。”
“聽說了,訊息一到京,白米從三錢一石立刻漲了一錢上去,我家那口子悔死了,說是沒趁著低價多買一些。”
“上回是張獻忠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