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驛傳急遞,就是如此!
所不同的,就是朝廷驛傳急遞可能是換人也換馬,而這一隊人,卻是從襄陽出來就賓士在路上,一直趕到京師為止。
兩千四百多里路,也真是難為了他們!
聽到這幾個人的話,城門處也就轟動了!
打一個勝仗不難,官兵這些年來歷次報捷也不少了,比如洪承疇對李自成,也是一次又一次的大捷,當時的那些總兵官,比如左光先,曹變蛟,還有賀人龍這樣的猛將,京城百姓知道的也不少。
但一次斬首七千級,這個武勳,太過耀眼了!
歷次武將獲勝,總是由文官潤飾,什麼屍積如山,血流飄杵,但首級最多是幾百級,有一兩千級,就很罕見。
而此次是七千級,經過督師和巡撫確認的七千級!
經過確認和正式上報的首級,那是多半為賊寇的首級,大明雖然殺良冒功是免不了,但大規模的軍功還是不能亂來的,大同總兵王樸曾經殺良冒功,結果首級被發現多為假冒,根本不是虜首,因為此事,王樸弄的灰頭土臉,堂堂總兵,差點因此事罷職。
所以現在宣佈的這七千級,給人心理的震撼和衝擊就很大了,令人一聽之下,就感覺是十分的震驚!
而且還不止如此!
剛剛先問話的那個禁軍把總,一手拉住自己一個平時十分機靈的部下,喝問道:“唐三兒,你他孃的剛剛聽到沒有?”
“聽,聽,聽到了……”
這個叫唐三的平時十分機靈警覺,說話也響亮脆快,是個有名的機靈鬼。
但在此時,他的臉上也是一臉的呆滯神色,說話也是十分的木訥,平時的機靈勁兒,此時是完全的看不到了。
“聽到什麼了,快他孃的說啊!”
“說是,說是把張獻忠給斬了,還割了首級!”
“我的天爺,果然,果然是啊!”
這個把總倒吸一口冷氣,就在同時,四周似乎是有千千萬萬人都是一起在做這個動作,明明是很輕微的吸氣聲,在這城門附近,卻是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風暴!
“張獻忠死啦!”
不知道呆徵了多久,到底這唐三兒機靈一些,站在地上,跳腳大叫。
隨著他的吼聲,四周不知道有多少人跟著一起叫起來,叫聲之大,猶如京城裡發生了一次海嘯一般。
當時不分南北,一恨東虜,二恨流賊。北地之人,對東虜和流賊的痛恨感覺是一樣的。流賊鬧的厲害,京師雖不至戒嚴,但漕運受阻,物價高漲,受苦的還是百姓。對後世人來說,流寇也是良善百姓,只是被逼造反,但對很多地方的人來說,資訊不通,自己但覺日子過得,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有人要造反。
殺官,殺民,害百姓!
對京城的人來說,張獻忠的赫赫兇名也是能止小兒夜啼,有關他的傳聞,也是一樁樁一件件的,提起來就是有點兒嚇人。
朝廷這十年來,不知道花費多少的功夫想剿滅這一支流寇,不知道多少人許了皇天大願,想叫這兇頑授首。
終於,此賊被誅!
“說是死在誰手裡?左良玉還是賀人龍?”
觀者中不乏明白人,讀書明禮還能看塘報邸抄的,一定就能明白湖廣一帶的局勢和要點所在,提的問題,也是內行。
“沒聽清楚嗎?”有人大叫道:“是登州鎮報捷!”
“登州鎮……”先說的那人喃喃道:“這麼說,是徵虜將軍率眾!”
“就是張徵虜張少保,若非是他這樣一陣斬七百虜級的大將,又怎麼能手到擒來,一到湖廣,就斬首了張獻忠這兇頑!”
“說的是,有理,聞此訊息,弟渴欲一醉,兄願同往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