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沉默了很久,透過玻璃的折射,她看向了他。是誰說的,孤獨的人會相互吸引,在這寂靜無聲的燈火中,外間的喧囂都與房間內的兩個人無關。
孫舒延好像看到了他的母親,那個溫柔賢淑的女人,總是在寂靜的夜晚站在窗前,哪怕外面是一片漆黑。他那時候不明白母親在眺望什麼,可現在看到陳宣的模樣,他忽然明白了,她是在黑夜中看到了無限的孤獨,而這種感覺,竟然讓孫舒延走上前摟住了她。
陳宣沒有抗拒,她伸出口覆上玻璃窗,本以為他會繼續一番剛才的動作,可是他卻只是輕柔地抱著她。
這城市的夜燈太美,五彩繽紛,可是,夜,卻漫長寂靜得太可怕。
抱著陳宣進了浴室,他為她開啟花灑,她一動不動地淋著熱水,就像是一個木偶,擦去了她臉上自己射上的白色粘物,看著她的睫毛顫動著,讓他的內心一陣悸動。
就像著了魔一樣,他抱著她為她吹乾了頭髮,而她伏在他懷裡,咬著嘴唇,不知為何眼淚就連番滾落了下來,讓他感覺到了胸口的溼漉漉。
她的脆弱來得猝不及防,讓孫舒延一時不知所措,他抱著她輕聲哄她,“別哭了,我放了陳志還不行麼?”
聽了他的話,陳宣不由得輕笑一聲,抬頭看著他笑得那麼悲哀,“不管你放不放了小志,對你來說我都不過是一個□,不是麼?”
孫舒延沒想到她會這麼刺他,忽然就將她推在地上怒氣衝衝地對她道,“別不知好歹,你既然覺得自己是個□,那就做好□該做的事!”
可是,剛才那麼溫暖的感覺,卻是在兩個人的心裡都留下了點什麼,在這寂靜而漫長的夜晚,唯一一顆流行劃破的時候,心裡也留下了一星半點的火光。
☆、無盡的折磨(七)
孫舒延說他已經放了小志,可是陳宣再沒有機會見到他,孫舒延每天將她帶在身邊,心情好的時候會有少許的溫柔,可是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弄得她傷痕累累。陳宣決不主動同孫舒延說話,兩個人的相處每次都不甚愉快。
兩個人的相處的時候,往往是劍拔弩張,陳宣偶爾說話,必定是冷冷的諷刺或嘲笑。而孫舒延沒有別的本事,只懂得威脅,這隻能更加激發出陳宣的逆反,接連著言語刺激。孫舒延一旦氣不過,就是一番肉體的折磨。
這天又下雨了,每年到了這個季節,雨便連綿不絕。從宅子的窗邊望出去,遠處的林子都蒙上了重重的水汽,煙雨朦朧。天陰陰的,沒有放晴的跡象,就如同抑鬱的心情,繪成一副寂寞的風景。
孫舒延和陳緯銘進行了此生最長的一次冷戰,戴成宗不得不出面調解,畢竟是兄弟麼,都給了戴成宗一個面子,把陳宣的事壓下了,恢復了往日的交往。
陳宣因為曠工多次,打工的地方把她給辭退了,孫舒延讓她每天下了課就去迷夢心報到,但郭泰只讓她在前臺幫忙收收錢,孫舒延一來就讓她過去陪著。
陳宣覺得至少孫舒延沒連她上課的權利都剝奪,不算過得太壞,現在她在別墅裡只是個幫傭的,孫成說到月底如果沒什麼大錯還可以給薪水,陳宣已經別無選擇,不幹活就沒辦法支付她和陳志的學費,所以只能屈從。
孫舒延說已經安排好了小志,只要她乖乖的服從他就不會碰小志。
這天陳宣才下課,孫舒延就已經開著他那輛拉風的車把陳宣帶走了,田希恆和一眾同學都看到了,想來不久就會有漫天的留言。
“我的女伴今天不在,所以找你替補。”孫舒延的話很奇怪,陳宣看了她一眼,沒有反抗。
陳宣知道自己不過是他的獵物,做他的女伴,她怕自己沒有那個資格,不覺輕笑了一聲,這笑聲聽在孫舒延耳裡很是諷刺,可是他繼續開著車沒有再理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