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子燒傷後的背部,面板灼黑,傷痕累累,令人不忍卒睹。就在這時,觀眾席中忽有一人站了起來,大聲道:“為什麼不放出我的正面?為什麼不讓大家看看,我到底被害成了什麼樣子?!”
這一下事出意料,大家紛紛轉頭看向那人。卻見說話者長衣口罩捂得嚴嚴實實,看不到面容,只從身形判斷應是個窈窕女子。然而眾人的視線剛剛落定,那女子突然右手一扯,拽掉了口罩,左手一扯,拉去了假髮,露出了一張醜陋扭曲,如鬼魅般恐怖的殘缺臉龐。立時間,整個會場響起了一片驚呼之聲,坐在那女子身邊的幾個觀眾甚至跳將起來,慌張張地向遠處躲去。
媒體記者本來都把鏡頭轉向了女子,此刻連忙切成了遠景,生怕對電視機前的膽小者造成困擾。
羅飛也是一愣。隨後他用手指著明明說道:“不錯,她就是剛才照片裡的那個女孩。只是我沒想到,她今天也來到了會場。”說話間,他把照片又切到了明明先前的寫真。
這一美一醜的對比是如此強烈,令人難抑唏噓。有些心軟的女市民甚至已偷偷抹起了眼淚,現場瀰漫著一種同情和傷感相交雜的情緒。
羅飛這時又遠望著明明,鄭重承諾:“我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的。”
明明點點頭,她坐下來,將假髮口罩重又戴好。她身邊的人這才稍稍緩過口氣,而禮堂內的大部分人也將關注的焦點重新聚集在羅飛身上。
羅飛繼續說道:“這起火災看似意外,但又存在著諸多疑點。事發公寓的主人名叫饒東華,是今天接受公判的黑惡分子之一,受傷者則是他的女友。”羅飛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臺下的阿華,阿華則點點頭,以示佐證。
“饒東華平時並沒有做飯的習慣,他家的煤氣灶至少有一個多月沒使用過了。而他的女友事發時剛剛從外地過來,當天也沒有使用過煤氣灶。但現場勘查卻顯示,事發時屋內煤氣閥門處於開啟的狀態,這便構成了一個大大的疑點。警方有理由相信,這場‘意外’很可能是一起人為製造的刑事案件。進一步分析之後,我懷疑有人提前進入過案發公寓,開啟了室內的煤氣閥門。然後他潛伏在室外裝置間,先將此屋的燃氣總閥關閉。等有人回家之後,他又將總閥開啟,從而製造了這起煤氣爆炸事件。”
聽羅飛說到這裡,臺上臺下都有不少人點頭贊同。腦子慢一點的免不了向周圍的人諮詢幾句,別人略一解釋,也都明白了。現在大家的思路都不約而同地集中在一點:那這個製造爆炸的元兇到底是誰呢?
羅飛接下來正要解答這個問題。
“我帶著技術人員仔細勘察過那個室外裝置間,在那裡我們找到了一根頭髮。”投影螢幕上顯示出現場取證的記錄照片,而羅飛這時又拿出一個證物袋,舉在手裡展示著說:“就是這根頭髮,特徵非常明顯的頭髮。”
攝像鏡頭適時地跟過去,給了一個特寫。那是一根黃|色的、帶有明顯捲曲的長髮。
前排的大部分警察已經猜到頭髮的主人是誰,他們開始交耳低語。
羅飛卻並不急著點明這個問題,因為他還有別的證據。
“案發公寓整個單元內的監控攝像都被破壞,可見嫌疑人非常害怕被記錄下自己的影蹤。不過我們透過排查小區內外各主要路口和小區出入口的監控,還是鎖定了幾個可疑人員的影像。現在錄影中的這個人就是其中之一。他在案發前後出入過小區,但他既不是小區內的業主,也沒有在任何業主家裡做過停留。”
投影螢幕上出現的是一個魁梧男子的身影。他帶著帽子和口罩,看不清具體面容。不過他的體型和走路姿態還是能顯現出某些特徵。
錄影有好幾段,等全部放完之後,羅飛突然看著阿華問道:“饒東華,你覺得你認識這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