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絲竹之響如銀瓶乍破打破了這安逸的靜。
崩散的絃音似四濺的水宮商角羽徵齊動。
絃音亂而未散漸漸收聚成一線。
楊政神色未變靜靜的聽著那錚弦之聲在空中飄蕩這絃音跳躍宛若精靈一般時高時低忽遠忽近帶了分消魂蝕骨的魔力……
夏風從窗外鑽來白幔隨風舞動若隱若現間幔中露出一個無限優美的女性側影。
淺白色的裙衫鋪灑在地上淺紗裡卻露出的是一抹驚心動魄的白白得耀眼白得圓潤玉手纖纖十指如新剝蔥管在琴絃上輕撫慢捻隨著那手如輕煙一般的舞動叮冷叮咚的琴音從白幔間流水一般溢位來與夏雨一起跳動。
女子突然輕張粉唇一曲不知名的調子從她口中流出與琴音混合在一起纏綿悱惻之意在夜空中如絲縷一樣足以讓鐵人心動。
那音越來越虛幻起承轉伏到後來就辯不出那音是出自人口還是虛空裡跳躍的音樂精靈。
聽到深處楊政眼裡現出一絲迷茫。
可就在那音緩緩一墮提著人的心兒就要往上攀高的剎那。
歌聲琴聲戛然而止。
被這生生的一頓那提起的心別說有多難受楊政眉毛輕擰在一起還沒等他抱怨出口。
幔裡女人已經說話了。
“你到王都已經有一個月了吧?”
“是的陛下。”
“你不著急嗎?”
“……”
看到楊政沉默的樣子瑞秋輕輕笑了起來過了片刻她才悠悠道:“聽說這一個月裡你和城裡不少貴族小姐走得很近很多貴族老爺到我這裡抱怨讓我好好約束下你。”
楊政眼裡出現一點疑惑接著他很快領悟過來:“是那群貴族少爺向他們的爸爸告狀吧。”
瑞秋被逗笑了:“你這傢伙真是太放肆了勾引了那麼多貴族小姐搞得整個王都風言***你知道現在索羅頓人民叫你什麼嗎?”
楊政露出詢問的神色。
“拈花伯爵撲哧……”瑞秋還沒說完又笑出聲來:“魔神將軍拈花伯爵你這傢伙呀……哎……你可知道你現在是索羅頓所有年輕貴族的公敵咯。”
瑞秋看起來很是幸災樂禍。
楊政緩緩嘆了口氣站起來來到窗邊。
窗前一棵綠桐木的枝斜插過來抹過一綹盎然綠意被雨打溼的葉顯得青翠欲滴。
伸手摘下一片綠葉吹乾上面的水楊政嘬葉在唇一道尖細的樂聲便在那綠葉的輕顫中溢蕩在房內那潺潺的樂聲不如琴聲雅緻不如簫聲悠揚不如鼓聲雄壯它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優點可是在這樣一個夏雨瀟瀟的寂靜房內一種遺世孤獨的感覺卻在心底一層層的波泛開。
瑞秋的笑聲頓時止住了。
心靈在悸動。
她被說不上動聽的樂聲吸引這樂聲就是給孤獨的人備的。
歡樂的滿足的幸福的人們不需要的這樣樂聲。
只有同樣孤獨的人才能擁有共鳴。
瑞秋的眼裡漸漸的溼潤了。
“陛下也是孤獨的嗎?”
綠葉的聲音結束了楊政悵然問道。
瑞秋被驚醒了抹了抹淚冷冷的道:“你這人好生討厭平白無故的要惹人哭了。”
孤獨的人只有在不經意間才會卸下防備在別人面前他們永遠是披著厚厚的盔甲王后是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陛下下官知罪了。”
“去吧去吧我有些倦了……”瑞秋不去看他揮了揮手。
楊政再行了一禮退出門外。
看他消失在門外瑞秋將頭埋進柔軟的裘枕裡嚶嚶的哭起來。
謝絕了侍女提出用馬車送他回旅館的好意楊政撐起黑傘步入雨中。
因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