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月微微一驚,只是向裘大可注目不言,後者卻由不住朗聲大笑道:“好!”
三姑娘這才明白過來,敢情是父親有意向孟小月出手試探,只是手法過於冒險,試以眼前而論,那一雙飛臨的竹籤顯然已經父親真力灌注,孟小月設非如眼前的反應遲緩,若是作左右閃躲,略有不慎,勢將為飛籤所中,非死即傷。
裘大可的出手,真正是忒也膽大了。
“小夥子,有你一手!”
一面說,裘大可已緩緩走近眼前,臉上表情,甚是欣慰,目注著孟小月道:“這一手‘金風不動’,雖說不夠十分沉著,卻已不差,足見我沒有看錯了你,咱們可真是有緣,以後可真得好好盤桓盤桓了!”
哈哈一笑,便自轉身自去。
出了裘家大門,踏上了通向後院的長長畫廊。
儘管是白雪遍地,這勝宮幽院,景緻仍然是大有可觀。
走著走著,三姑娘忽然停下了腳步,偏過臉來向孟小月瞧著,臉上表情,大是費解奇怪。
“我爹說的是真的?你身上有功夫?”三姑娘含著微微的笑:“怎麼我一點都沒瞧出來,你可真會裝!”
孟小月臉上微微一笑,表情很不自在。
“得了,你不說我也不逼著問就是了!”三姑娘笑態可掬地道:“其實我早就應該瞧出來了,不是嗎!一般人哪能受得了那個罪?光吊也吊死了!”
孟小月窘笑了一下,點點頭道:“不瞞姑娘,早先確也練了幾年功夫,實在談不上有什麼大長進,也就不敢人前顯露,若是姑娘不嫌棄,以後還要請你多多指正才是!”
“你看,這可是你自己承認了吧!”
三姑娘左右看了一眼,確定沒有閒人經過,才含笑說:“你可真傻,我這點本事算得了什麼,我家老爺子那一身本事,才真正是好樣兒的,你難道沒有看出來。他對你很是投緣,想收你作徒弟呢!”
“該……”
“算了,我只是這麼猜想罷了!”三姑娘說:“是不是真是這樣,還沒準兒,他老人家的事情可難說!走,咱們走著說話!”
二人邊走邊說。
孟小月道:“令尊身手驚人,難道沒有傳人?”
“怎麼沒有?只是……”三姑娘說著頓了一頓:“我還有個哥哥……只是不在跟前,還有兩個師兄,也不在跟前……”
孟小月點頭道:“原來這樣……”
三姑娘偏過臉來瞧著他:“這些話原是不該對你說的,你也不要對外人提起,要不然我爹知道,又要怪我多嘴,惱了!”
孟小月應了一聲,想起先前光景,不覺問道:“還有你母親……”
“她不是我親生的娘!”三姑娘忽然站住,忿忿地說:“這個女人可厲害了,人前一個臉,人後一個臉,一身本事也是好樣的,你得多防著她一點兒,反正沒事少跟她羅唆!”
孟小月一笑點頭,心裡盤思著,眼前自己所置身的這個環境,可是真夠複雜,才來第一天已是如此,日後將何以堪!?
高總管同李鐵池外出未歸,沒有見著。
回來的路上,三姑娘笑著說:“這樣最好,見了面反而羅唆,反正是咱們的禮數到了,他也不能怪你!”
兩個人又在各處走了一圈,遇見了府裡一干閒雜人等,三姑娘均為之一一引見。
原來楚王朱華奎為人重義,講究排場,王府裡除安置有三房妻妾,各有一定住處,僕從如雲,各事其主,自是不在話下,其本人更是好客成風,家裡禮待有大批食客,便是等而下之的門丁、閒差也為數不少,這類人五花八門,良莠不齊,文能經邦,武可衛民,便是來自江湖道上的武林朋友,也不在少數,整個一片北面大院,全教這些人住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