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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要一個即將高三的男學生懂得這些,恐怕是一件強人所難的事。

莫小魚只知道初中的布丁就顯示出絕頂出色的一面,再大的沙發也盛不下她的聰明,喜歡直楞楞地在沙發上躺上一下午,眼神似火將空氣燒出一整個洞,誰和她搭上眼神都會陷進去。

茉莉是世界上最明麗的植物。放了學等到教室沒人便點支菸,藍色繚繞,吐氣謹慎,生怕茉莉忽的謝掉。那時的布丁緊張一切柔弱生命,哭著喊著把它們帶回家,不想看到它們一一死去,如同盛夏玫瑰開得那般盛情。

五年了,再見面。

小聰明在她的字句裡閃爍,成了一根針,密密織補記憶裡的空缺。

他說最近幹嗎?

她說最近在附近晃悠等你。

他看得到她臉上有時間劃過的陰影,手指間有人和事故磨出的麻利。

某個相安無事的夜晚,康縱說他孤獨。莫小魚說他寂寞,祐祐說他無聊。

布丁翹了蘭花指喝飲料,然後分析說:孤獨的人內心總是渴望被理解,悲劇性的性格導致一世孤獨,就像康縱。然後莞爾一笑。

而寂寞的莫小魚,你等待被火點燃,被人溫暖。本身便沒有太多喜好和悲哀的生命最值得人去寵愛。

無聊的祐祐沒有什麼能再勾起你的注意,不停的需求消遣而終不可得。

三者意義不可混淆。

孤獨更為高尚。為孤獨的康縱乾杯。布丁舉起了剩餘的芒果汁,眼神裡閃爍了同為高尚者的光芒。

她篤定地以為孤獨的人入夜後總希望找到一個另外孤獨的人。

可是孤獨和快樂或是痛苦一樣嗎?

兩個人分享,快樂便成了兩份,痛苦也成了一半。

孤獨的人在一起,還是有孤獨。表象的溫暖足以互相安慰了。

康縱需要的也只有安慰。就像莫小魚第一次摸他的頭時,康縱突然就被軟化了,突然也就看透了孤獨是不可解決的難題,於是也似乎明白了小愛的意義。

人與人的相互取暖並不是大情大愛的糾葛——並不是每個人都知道的。

莫小魚和布丁就不知道。

《離愛》第五章(1)

01

全臺的招考在最大的會議室舉行,黑壓壓一片坐了五百多個人。而莫小魚匆匆寫了一個小時試卷,便在眾人的譁然裡走了出去。招考並不是考試,不到收卷時便一直有得到的可能,莫小魚提早交卷的理由無非是布丁站在會議室的門口向他打招呼考完後去找她。

於是兩點半的廣電中心的馬路和保安,都顯得懈怠。同樣疲倦的還有斷斷續續的雨,不想下卻也不甘心的樣子。

布丁在廣電的附近有一處自己租的宿舍,離電視臺很近,行五分鐘就到。

門口掛了一塊五好家庭的牌子,破落而鏽。敲完了門莫小魚靠在走道的欄杆上,有一個老太經過他,警覺地打量一番。布丁的鄰居似乎在聽戲,又似乎在看武打片,哐哐地好不熱鬧。莫小魚轉了頭,想更確定一下,門卻開了,布丁看了一眼他的後面又納悶地看著莫小魚:

考完了?

布丁在廣電的家多少顯得有點闊綽,和門外的世界格格不入,黝黑的瓦,蒼青的蘚,冰冷的空氣被無一例外地擋在門外。亮堂堂的走廊,通往一間終日如春的房間。地上卻凌亂地擺了榻榻米,突兀的地方有一堆看不清作用的電器。一個人的生活。

你在幹什麼?

等你。

莫小魚至今記得聽到那兩個字時耳膜嗡嗡的響聲。布丁的臉十分平靜,筆直的削髮如面片一樣落入湯水,波瀾不驚。她好像微微盯了一眼自己的腳,唇邊揚起一種無法形容的愉悅的表情。

即使莫小魚理智地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