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沒有告訴你,那間練習教室的隔音並不完全,聲音會從門的縫隙傳出來。”
真冬的臉色瞬間慘白,接著又轉為通紅,嘴唇不停顫抖。
就在我以為可能會被揍而抱著頭趴在桌上的瞬間,一陣跑步聲從我背後經過,接著被關門聲打斷。
一陣令人不舒服的沉默籠罩了一年三班。
我抬起頭,大家都佯裝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卻用一種責難的眼光看著我。
“……小直,你在幹嘛啊?還不快去追她!”
剛剛被真冬嫌棄太噁心而失去生存希望的傢伙,冷冷地對我說。
“為什麼要我去?”
“因為真冬是你負責的啊!”寺田班長不知道為什麼竟說出這句話,旁邊簇擁的女生也像串通好了一樣“嗯嗯”地猛點頭。什麼我負責?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不快點去追,就要開始上課了。動作快啦!”不
知道他們到底想幹嘛,不過這個世上的確有一種難以抵抗的力量叫作氣氛,當時的我也被它所驅動,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一走出教室,氣喘吁吁跑過來的千晶就差點撞到我。
“你在幹嘛啊?剛才蝦澤同學在那邊……”
“她往哪兒去了?”
“咦?啊,嗯,她剛剛下了樓梯——小直?等等!小直,你要去哪裡?”
當我推開千晶往外跑的時候,預備鈴聲正好響了起來。
真冬把自己關在中庭的個別練習教室。雖然門關得緊緊的,裡面一點聲音也沒有,不過一出中庭,我馬上就知道了。因為門上的掛鎖是開啟的。
我站在舊音樂科大樓前面,陷入短暫的思考之中。我在做什麼啊?儘管我照著班上同學的意思跑出來追真冬,但是要怎麼做才好呢?跟她道歉,這樣好嗎?我到底做了什麼壞事啊?
乾脆就這樣回教室算了。跟班上同學說:“我不知道她跑去哪裡了?”然後就算了。不過,我的雙腳卻無法動彈。
沒多久,第二聲上課預備鈴響起,我確定遲到了。算了,第一節就順便蹺課吧!蹺個一、兩次應該沒什麼大不了,何況我也有一些話想對真冬說。我握著練習室的門把,斜斜地用力壓下。
真冬把三個坐墊疊在長桌子上,然後自己抱著膝坐在上面。儘管我走進練習教室,她也只是把埋在膝間的臉抬起來而已。
“像你這樣用坐墊實在浪費了。那些坐墊可是我帶來的喔,並排在桌上可以在上面睡覺,所以我才拿了三個來。那可不是搞笑的笑點,不要把它們疊起來啦。”
真冬幾乎沒有改變姿勢,只是稍微直起身,用左手抽出兩個坐墊向我丟來。坐墊打到我的臉上,我把其中一個丟回去,另一個鋪在地上,盤坐在上面。
“你來這裡幹嘛?”
真冬用啞啞的聲音說著。
“為了蹺課才跑來的啊,沒想到某人也在這裡呢。哇,還真是奇遇啊,雖然有點困擾。”
“騙人。”
為什麼你知道我在說謊啊?拿出證據來啊!證據。雖然我是在說謊沒錯。
“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真冬望著地板,小聲地喃喃自語。我回頭瞥了一下因為有隙縫而無法完全隔音的門。
“要說為什麼,那是因為你沒有問我啊!”
我又被坐墊砸了。為什麼要為了這種事情生氣啊?
“就算聲音傳出去也沒什麼不好啊,又不是做什麼虧心事。”
“一點也不好。”
真冬用力地並起膝蓋抱在胸前,蜷縮到桌子的一角。完全沒辦法跟她溝通,該怎麼辦啊?
“都出過鋼琴演奏的CD了,彈吉他卻不喜歡讓別人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