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的確沒什麼好怕的。
可一夕卻忽然間白了臉,滿臉驚懼,然後看向景予,叫道:&ldo;快帶他走!&rdo;
有冷風嗖地吹過,湖面波瀾頓起,水碧色的衣帶隨風飄起,纏纏繞繞飛到湖面去,在獵獵冷風間拂拂飄動,被倒映回來的搖曳水光照得宛若透明,偏又有種妖異的肅殺之氣。
來的,真的只是西海金龍敖歡?
景予已經止了救助青嵐,慢慢地站起了身,眉宇間已十分凝重。
青嵐得了些微靈力,精神略有好轉,慢慢地扶劍站起身來,詫異地皺起眉,問道:&ldo;好強的煞氣!來者是誰?&rdo;
白狼笑道:&ldo;還用說,必定是那隻大龍了!&rdo;
一夕卻似有些絕望,啞著嗓子答道:&ldo;是……梨淵婆婆……&rdo;
我頭皮一炸,向後退了一步,轉頭尋找退路。
白狼問:&ldo;梨淵婆婆是誰?&rdo;
&ldo;一個千年老怪物……&rdo;
話沒說完,&ldo;唧&rdo;的一聲熟悉的鳳鳴傳來,一頭雪白的大鳳凰當先撲到我跟前,很快化作了年輕男子的模樣。
白衣勝雪,俊美無疇,光華遍體……
我這頭鳳凰兄弟果是天界靈禽,氣度超塵脫俗,遠非常人可比。
他雙眸燦亮,握著我手歡喜道:&ldo;阿姐,你果然來了!&rdo;
他身後,敖歡已大步走過來,依然是蟒袍金帶,華冠巍峨,如今盛怒而來,更顯氣勢洶洶,威猛不凡。
鳳雪已沖他叫道:&ldo;敖大哥,毀你宮殿的就是那個景予,你只殺他便夠了,別來碰我阿姐。&rdo;
敖歡哼了一聲,連看都沒看我,甚至沒看不知被鳳雪挑了多少仇恨的景予,只怒視著退到青嵐旁邊站定的一夕。
他道:&ldo;一夕,你想做什麼?&rdo;
一夕有些侷促,但看一眼身畔的青嵐,便鎮靜下來,淡淡道:&ldo;敖大哥,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料。不過我另有打算,咱們那親事,便就此作罷吧!&rdo;
好生輕描淡寫……
我嘆氣。
她出身青樓,經過苦難,歷過生死,好歹活了一百多年,怎能說得如此輕易?
於是,敖歡的咆哮,便是意料中事:&ldo;你、你說作罷便作罷?還是從沒把這婚約放在眼裡?剛把我們一堆人迷倒,就是為了帶這小白臉私奔?&rdo;
青嵐臉色蒼白,卻道:&ldo;敖公子不可胡說。我和一夕姑娘清清白白,你萬萬不可玷汙了她的清譽。&rdo;
敖歡身後忽有一人啞著嗓子道:&ldo;清譽?你們一仙一魔,半夜三更跑到這荒野之地談禪論道嗎?&rdo;
那是個模樣乾癟的老婦人,滿臉的摺皺,已經看不出五官的形狀;稀疏飄著的幾縷白髮裡能見到頭頂幾根觸鬚,再猜不出是個什麼禽或獸所化。她著了一身寬大的黑色衣袍,瘦如雞爪的手從空落落的袖中伸出,捏著個烏金所制的龍頭柺杖。
她像一個影子一樣跟在敖歡後面,看著像個唯唯諾諾的老僕婦,不顯山不露水,再看不出有何能耐。
但偏偏景予目光只在敖歡身上一掃而過,便悄無聲息地凝在這人身上。
無疑,這老婦便是梨淵了。
千餘年前,海中有上古兇獸睚眥現身,不但食人,連仙者、魔者都照食不誤,震驚天、魔二界,先後派人前去降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