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在這裡好好休息,偶爾抽空接受我們的採訪就行。」
本城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環顧四周。
「好不容易獲釋,您一定想去外頭大玩一場……」記者接著道。
「別擔心,我會乖乖待在這裡。」本城崇的態度比記者沉著。「小澤先生也提醒過我,必須待在聯絡得上的地方。」
山野邊或許是認為我會對「小澤」的身分感到好奇,主動告訴我:「律師。」
原來如此,小澤是本城崇的律師。
「等後天一切結束後,您會回府上嗎?」記者以聊天般的語氣問道,想營造出閒話家常的氣氛,其實聽起來極為彆扭。
「不,我家附近恐怕會有媒體記者守著。」本城崇回答。
「對了……」記者微微拉高嗓音,「有個您認識的人託我傳話。」
「我認識的人?」本城反問,話聲中不帶感情。
「對方是您的高中同學。」
「高中同學?」本城歪著腦袋沉吟,彷彿根本沒經歷高中生活。
「原來他也有過高中生活。」山野邊低喃。
忽然間,我腦海浮現剛剛聽到的「rca時期」。
「你和對方見過面?」畫面裡的本城崇面無表情地問。
此時,記者約莫是點了點頭。「某天下班時,一名穿套裝的女子向我搭話,問我是不是記者。她似乎知道我跟您保持著聯絡,不曉得是從何處得到的訊息。我正感到狐疑,她又說您獲判無罪後,我會和您見面。她自稱是占卜師,來歷十分可疑,但她聲稱與您熟識……」
「我的高中同學裡沒有這號人物。」本城的眼神如蛇一般犀利。
「那麼,大概是騙子吧。她要我轉交這個給您。」記者遞出一張小紙片。
山野邊目不轉睛地瞪著畫面,「那女的不曉得是誰。」
「就是啊。」
「若有必要,我會打電話聯絡她。」本城接下紙片,身體卻突然停住。
原來是山野邊按下暫停鈕。
「有沒有辦法看出紙片上的字?」美樹湊近畫面。
「在哪邊?」我也仔細端詳,但只分辨出是姓名和電話號碼,看不清到底寫些什麼字。「你們認為,本城會去見這個陌生女人?」
「也對,他不會冒這種險。」
「況且沒有任何好處。」
「不過,或許我們能從這個女人身上找到一些線索。」
「是嗎?假如能看出電話號碼,事情就好辦了。繼續播放吧。」
若出現不同角度或亮度的畫面,或許憑我的眼力能辨識得出。
山野邊一按,液晶熒幕上的影像再度動起來。我全神貫注地盯著畫面。記者正要將紙片遞給本城,下一瞬間,我立刻明白沒必要這麼費力。
影片裡的記者對本城說:「這位香川實夕子小姐,長得非常漂亮。」
「唔……」我不禁發出低吟。
香川是我的同事,昨晚我才在cd唱片行的試聽機前碰到她。
「啊,千葉,原來你負責那個姓山野邊的男人?」
特種行業林立的南金剛町一隅,有間地下咖啡廳。我一踏進店裡,便找到香川的身影。這間營業到深夜的音樂咖啡廳,就是她推薦給我的。
她獨自坐在店內最深處的四人桌位。我走過去,在她面前坐下,直接問:「你的調查物件是本城崇?」她瞪著眼回答:「是啊。」或許是不希望幹擾旋律,她輕聲細語,像只動嘴沒出聲。
「你知道山野邊的事情嗎?」我當然也儘量壓低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