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然而老練狡猾的吉普賽人一直有節制地把分數壓在日本人身後,直到最後幾個花球,才裝著很偶然地超過了日本人微弱的幾分,令比賽過程情緒一直飽滿、精神一直亢奮的日本人忽然像針刺的氣球,一下子洩了氣,惱怒地丟下幾張鈔票和一句“以後再向松井君請教”的話憤憤離去。
吉普賽人一邊得意洋洋地撿起球桌上的鈔票揣進口袋,一邊輕蔑地嘀咕:“可憐的小日本,總是不服輸,總是不服輸。”
他故作難為情地嘆氣,對白朗寧笑道:“這樣贏別人的錢,真是叫我感到很不好意思。”
“這個問題也許我能夠幫你。”白朗寧笑了笑,走進球檯,拿起日本人丟下的球杆,“我們來玩一局吧。”
他已經清楚地看出了這個吉普賽人的球技,準備狠狠地教訓他一下,教訓一下這些喜歡貪便宜的吉普賽人。
吉普賽人奇怪地看了白朗寧一眼,然後笑了笑,笑得像一隻又看見了一隻小雞的老狐狸:“好吧,反正時間還有的是,我們隨便玩玩也可以不讓別人###來干擾。”
“剛才你們玩多少?”白朗寧問。
“一萬日元。”吉普賽人輕描淡寫地回答。
“那好吧,我們也玩這麼多。”白朗寧猛然出杆,擊球。
這一局的情況和日本人那一局幾乎沒有什麼兩樣。白朗寧像日本人一樣使出渾身解數,一直將比分領先著,吉普賽人仍然是揮灑自如地緊跟在後面,至到最後關頭才像一個優秀的長跑選手,乾脆利落地將白朗寧丟在後面——當然這一切是白朗寧故意的,他想學習教訓過他圍棋的那個日本人的方法來教訓這個吉普賽人。
白朗寧露出垂頭喪氣而又十分不服的樣子,把西裝一扒,剛想脫下,忽然又想到腰上的白朗寧,忙又穿好,只把領帶解開。
“再來一局。”
第十節
吉普賽人冷冷地看著氣急敗壞的白朗寧:“樂意奉陪。”
又是白朗寧開球。“砰”的一聲,居然有一個紅球入袋。
白朗寧喜笑顏開地在桌子上尋找合適的花球,剛剛瞄好,忽然把球杆放下,直起了腰。
“不行。”
“什麼不行?害怕了?不玩就算了。”
“誰怕了!”白朗寧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氣:“我們加註再打。”
“加註?”吉普賽人有些吃驚的疑惑。
“你看看,一開球就進了,這一局我運氣一定特好,一定能贏,我為什麼不加註。”白朗寧鄙夷地看著吉普賽人:“怎麼,反而是你害怕了?”
吉普賽人被激怒了:“加就加,加多少?”
“你說。”白朗寧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吉普賽人狐疑地看著白朗寧,顯然被對方這種勝券在握的氣勢嚇得有些心虛了,卻還是不甘示弱:“你說吧。”
“五萬!”白朗寧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
“五萬?”
“怎麼樣?你到底怕了。”白朗寧故意緊逼不放鬆。
“好,五萬就五萬。”吉普賽人咬牙切齒的回答,看來要痛下殺手,狠狠打擊一下這個狂妄小子了。
白朗寧埋下剛準備擊球,忽然又停下,抬起頭:“別忙。”
“你又怎麼了?”吉普賽人不耐煩地問。
“我忽然想起我還欠馬爾科四十八美元。”白朗寧愉快地眨眨眼:“一起加上怎麼樣。” 。 想看書來
第十一節
“加上加上。”吉普賽人的確有些氣憤了,看他的樣子,彷彿恨不得一球把白朗寧的腦袋打得稀爛,然後再拌上蜂蜜,讓螞蟻來咬。
然後白朗寧埋下頭,開始拿出他的真實功夫開始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