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趙雲松眼見別說兩個素來穩當的舅子了,就是一貫遊刃有餘不慌不忙的老丈人都丟下耙兒弄掃帚,說什麼都慢半拍的模樣,出了一頭的汗,無法,忙站出來幫忙調停。
卻沒想到一攤子的事兒不曾決斷,反把自己繞了進去,竟也稀裡糊塗起來了。不由苦笑,讓顧金寶拿了筆墨出來。把借的桌椅碗筷、買的酒肉調料、寫的對聯執事單、封的紅包、裝的禮品等等事務,都條理分明的寫了下來,一樣一樣料理分明。
漸漸的,總算是有了眉目了。
看著箋子上打勾的條例越來越多,顧金蘭就鬆了口氣,又添了次茶水,就退了出來去了西屋。
蔣氏杜氏正在給金魚兒收拾親朋好友們的添箱。
今兒一大早,一眾鄉鄰族親並姻親好友們就過來送喜禮了。屋裡院外的到處都是人,別說金魚兒了,就是顧金蘭蔣氏杜氏諸人都一刻不得閒。這個應酬完又要忙那個,也是到此時才有空來收拾這堆了半床的添箱。
把禮金一五一十的數了出來,拿荷包裝了,叫金魚兒收在錢箱裡頭。又把被面、衣料歸攏起來,收在了子孫箱裡。還有核桃、栗子、大棗、糖果點心之類的吃食,也拿簍子裝了,這是要給金魚兒和羅稻葵在洞房中享用的。
只光看這些添箱,蔣氏就知道陶氏收的禮金比起顧錦鯉出門子的時候也是不遑多讓的。心裡不禁又把陶氏從頭到腳的損了一遍,只收錢不辦事兒,這也太缺德了。
而對金魚兒倒是又多了份心疼了,一邊收拾,一邊嫂代母職的告訴些金魚兒出嫁後為人處事上的注意事項。
只是若是嫡親妹子的話,蔣氏自然是要說些經驗之談的。可到底是小姑子,自是不可能掏心掏肺的把自己的全副本領傾囊相授的。就是想和金魚兒好好說道說道,也不可能當著第三人的面的。
所以說出來的話聽在顧金蘭耳裡,自然是順耳的。
蔣氏多乖覺,見顧金蘭過來了,手裡的事務又都料理的差不多了,忙向杜氏使了個眼色,起身說了兩句話就笑道:“大姐和四妹妹說說話,我和大嫂子去把豬食備好了,別到了明兒著急忙慌的給忘了。”
金魚兒就送了蔣氏杜氏出門,臉上一派自然,可蕭颯和益柔看到蔣氏面上略帶曖昧揶揄的表情後,卻是同時失聲了。
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睡眠本就不大好的蕭颯益柔便更是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了。既擔心婚禮當天出亂子,又擔心金魚兒能不能應付婚後的生活。
蕭颯就覺著,等金魚兒成了親,她肯定不好意思說自己只花信年紀二六年華了。
可不管二人把但凡能想到的這些事務車軲轆話來回說了多少遍,有一則,卻是二人齊齊想到了卻遲遲沒有開口的。
這會子一看到蔣氏的神情,二人心裡就是一陣打鼓。
可想想也是,明兒就成親了,今晚是怎麼都逃不掉的。
益柔心裡五味俱全。
她是過來人,自然知道成親前要接受怎樣的教導的。即便是真心把金魚兒當做親生女兒般相待,說來也不用避諱,可事到臨頭還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不過又有些慶幸,慶幸是由顧金蘭來教導金魚兒,而不是陶氏。
蕭颯雖覺尷尬,可卻同樣亦是挺慶幸的。
雖說她不曾經歷過,可卻也多少知道些這裡的規矩。
看這陣仗意識到會由顧金蘭教導金魚兒人事的時候,心裡瞬間就鬆快了些了。若是陶氏,別說金魚兒了,就是她和益柔怕也是接受不了的。
一時間,金魚兒雖一無所覺,卻有兩雙眼睛直愣愣的盯著顧金蘭。
顧金蘭沒來由的就打了個寒顫,緊了緊身上的夾衫,攜著金魚兒坐在了床上,細細說話,卻始終沒有把話題引到蕭颯益柔一心想著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