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了手。
錢叔衝過來撲倒了龔磊,想都沒想提起拳頭往下砸。
果果緊緊的抱著樹幹,慢慢地把腳縮了回去。
陸懷安比錢叔晚了一步,也沒上前動手,攔住眾人:“小心,這人怕是有刀。”
有個屁的刀啊,龔磊啊啊地求救。
可眾人向來信服陸懷安,當下真的停住了,認真地觀看錢叔單方面的毆打。
等錢叔打爽了,打累了,陸懷安才啊了一聲:“看來他好像沒帶刀。”
“……”龔磊有出氣沒進氣,在心裡問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等眾人把老錢拉開,龔磊已經是血呼啦,看不出個人樣了。
饒是如此,陸懷安也沒放過他,讓眾人扯了樹藤,五花大綁的把龔磊拖下了山。
他們忙活的時候,錢叔從沈如芸手裡接過果果。
果果到了他懷裡,才終於哭出了聲。
她把臉埋在他脖子裡,嗷嗷哭:“爸爸,老爺爺要吃我!”
龔磊一口老血哽在喉嚨裡,呼隆著:“不準叫我……老爺爺……”
可惜打的太狠,別人壓根聽不懂他在說啥。
龔皓默默的跟在後頭,一句話都沒說。
到了曬穀坪,龔磊被綁在電線杆子上,村長非常生氣,告示眾人:“這是個人販子!”
好傢伙,泥巴爛菜葉直接糊了龔磊一臉。
龔磊哭了,他一輩子沒這麼丟人過:“你們報警吧!報警啊!”
他寧可坐牢!也不要被這麼羞辱了!
報警?
“過兩天吧。”陸懷安輕描淡寫:“先掛兩天讓你清醒清醒。”
等到半夜,龔蘭提著個籃子過來了。
龔磊眯著腫大的眼睛,費力地看清她的臉,驚喜的叫道:“小蘭,我就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快,把我放下來。”
“我說服了哥。”龔蘭沉著地看著他:“陸哥也答應了我。”
果然,她還是心軟的。
龔磊心裡有絲得意,還是穩著情緒哄她:“我想帶走那女娃娃,也是為你著想,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姓錢的,我把這小妮子帶走,他就把你的小豆兒當成自己親生的……”
“當作親生的?我是你親生的,你對我好麼?”
龔磊怔住,半響才訕訕地道:“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
“所以我跟他們說,明天就報警。”
???
龔磊傻眼了,懵懵的道:“你不是說,明天送我走?你還說你說服了你哥……”
“對,他想把你掛幾天再報警,我說服了他,明天就報警。”ŴŴŴbipai
這會子外頭這情景,報警了他哪裡還有活路?
龔磊心裡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連聲叫她:“你不能這樣,我是你爸,你這是要殺你親爹啊!你喪盡天良!”
聽著他罵,龔蘭輕輕的笑了:“雖然你一直都是個混蛋,但是這一次我還是得多謝你,謝謝你幫我找到了一個好男人。”
她這一生,對於男人的瞭解,來源僅限於龔磊龔皓和她死去的丈夫。
除了她哥以外,另兩人都是一樣的混蛋,一樣的重男輕女,一樣的不把女兒當人看。
所以自從丈夫死後,她是真的沒想過再嫁。
但是今天她看到了例外。
錢叔抱著果果的樣子,像極了她幻想中的父女。
是啊,父親就該是女兒的高山,是女兒的依靠,是女兒最堅實的壁壘。
開啟籃子,她取出一壺酒,均勻地灑在了地上:“父女一場,我在這裡為你踐行,後面就不送了。”
龔磊終於感覺到了害怕,先是詛咒,後是哀求,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