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不設小廚房,叫膳統一到大廚房去。她進門晚,宋氏、李氏兩人都習慣了自己叫膳,她來了之後也沒改掉這個習慣。
後來一是看在四爺面上,二是想到她們兩人都是侍候四爺的老人,比她進門還早,多少留幾分面子是應該的。
進府後,李氏不消去說,四爺捧著護著。宋氏乖順,武氏雖有反骨,無奈寵愛有限。等耿氏和汪氏進府,府裡的規矩已經有了。後院膳房也早定了規矩,除主子們外,格格們的飯食定好份例,雞鴨魚肉,米麵蔬菜,一樣樣都分好,沒有點膳挑食一說。
若是哪個格格手裡寬裕,想吃點別的,自己掏銀子求膳房的人做。
鈕鈷祿這等身份,半大不大算個主子,可上無寵愛,下無依靠,膳房的卡她的份例根本就是理所當然的。
福晉想起她剛進府時,後院幾乎叫四爺安排的四位嬤嬤把持。後院膳房管著後院所有主子、下人的吃食用度,每日流水數目驚人。她不知道李氏在前院叫膳,稀裡糊塗的就叫他們矇混過去,等她收攏過來,才發現之前的賬也不好查問了。
當時李氏雖然只是個格格,卻是後院三位主子中最有寵的一個,跟現在的鈕鈷祿等人不可等同。
想起當時膳房主管的嘴臉,福晉仍然心中憋悶。
如今雖然算是有規矩了,可對著格格們,她能用鐵血手腕,對著上上下下一府的下人,她卻只能懷柔,有時不得不睜一眼閉一眼,免得叫人傳出壞名聲來。
不管家,不知道管家的苦。
福晉後來也是不得不想通的。這是四爺的府,他定的人,他不叫她多管,虧也是虧了他的銀子。反正又不少她與弘暉的,她何苦替他操心還落不著好?
誰不樂意當個菩薩叫人說好話?
何況人皆有私心,皇上還禁不住貪官汙吏呢。
說服自己後,福晉也放開了些,此時聽到石榴的話也只是微微點頭。見這丫頭一臉失望的出去,她心中冷笑。個個都拿她當傻子哄不成?她要是真順了這丫頭的意去責問膳房總管,受人埋怨的是她,鈕鈷祿感激的卻是石榴。
就算她真是個傻子,過了這些年也該受夠教訓了。
石榴出去後不久,莊嬤嬤進來。這老貨小心翼翼的跪在腳榻上,拿起美人捶給她捶腿。她閉目小睡一覺,起來後見莊嬤嬤還是跪得筆直,手上不輕不重一下下捶得好極了。
這份本事實在叫她驚訝。
如今想想,這群下人不說是過江龍,至少也是鎮山的猴子。她託福在投了個好胎,論起心計本事,未必就能穩壓他們一頭。
見她醒來,莊嬤嬤趕緊起身扶她靠坐在迎枕上,再捧來一碗熱茶給她漱口。
福晉吐掉漱口水,接過第二碗茶,對她道:“你去開我的箱子,上次我做衣服剩下的那半匹藕紫的松江緞拿去給鈕鈷祿氏吧。還有上年的釵,我記得有兩個顏色舊了,說要送去炸一炸,也別折騰了,一起給她拿過去。”
莊嬤嬤接過她的茶碗,陪笑道:“主子這是……”
福晉懶得看她裝傻,直接道:“主子爺如今忙著正事,冷落了這孩子,我看她人小小的,在家也是阿瑪額娘手心裡的寶,不能叫她進府了還委屈。你卻了多替我寬慰她兩句,就說等我閒了,叫她過來玩。”
莊嬤嬤領命而去,下午耿氏就來請安了,手裡捧著她新繡的一疊帕子。
福晉與她一上一下對坐著,細細翻看帕子,笑道:“你的手實在是巧。上回你給我繡的那扇屏風,咱們主子爺瞧見了也說好呢。”
耿氏微微紅了臉,既期待又膽怯的問:“若是主子爺瞧著好,奴才正繡著一幅奔馬圖,想著今年主子爺生辰時能做賀禮。”
福晉都感嘆,這耿氏實在是聰明,話都給她說到明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