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東西越貴他越買。所以我看到一個很貴的東西,就會下意識地算它的成本。一塊五百元的表,要我說,成本不過三十,那些一兩千的表也差不多。一副五六百的眼鏡框,要我說,成本不過三十。補一顆牙好幾千,要我說,成本不過三十。常人看來,這差價好像很大,商人們都在賺暴利。尤其是那些讀書人,像古代的儒生一樣,嘰嘰喳喳吵個不停。有本事你下海,看一看我們誰賺的錢多。以成本價把東西賣出去,你不是傻子嗎?而且,如果不是像我這樣批次生產銷售的,這麼低的利潤你根本賺不了錢。你可能幹一輩子都還沒我有錢。
大老闆們的文化水平都挺低的,我一個高中文憑,在他們裡面算是超高學歷。他們大部分都沒上過初中,而且基本上連小學都沒讀完。夏寒是大學學歷,而且還是一本,這在商人裡面,真的很稀有很稀有。
後來,過了幾年,夏寒靠著最初的十萬賺了很多錢,比當初會酒的那八人都要有錢。然而這時,他卻散盡千金,把自己的資產,全部分給了生意場上有過來往的人:都是些做實體經濟的小廠家,而不是像他自己那樣的散商。他非常清楚,那些人除了賺錢別的什麼也不會。
我是他散盡千金的物件之一。他給了我五百萬。這五百萬不是白拿的,他要我至少每年拿出當年收入的百分之十做慈善。我問他,不籤合同嗎?他說,我相信你。
信任。
我和他,也就是十頓飯的交情。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是以一個商人當第一人稱,難免市儈。有些話,你們隨便看看就行了。
☆、番外(五)
我媽說她要搬家,叫我過去幫她。正好快要五一小長假了,我就向我老闆請了兩天假,連著五一假期,正好五天。我老公還要上班,不過他說五一放假的時候會來幫忙。於是我就先他一步,回了老家蘇州。
以前,我和我媽一起住在巷子裡。我嫁人之後,她就一個人住在巷子裡。現在她年紀大了,風溼骨痛,巷子裡有時太溼冷,她住不下去,所以才想著搬家。車開不進小巷子,所有的傢俱都得靠人力一點一點搬出來。
過了兩天,我老公也來了。這時我媽才跟我說,那家兒童醫院要拆了。
這天下午,我和老公去茶館吃茶,正好撿到一個靠窗的座位。陽光斜斜地從窗外照進來,映在我手上,像黃金的絲綢一樣。從面板透進體內的一種舒適愜意的感覺。
“你在發什麼呆?”老公問我。“我很迷茫”“又來”
每當我不知如何形容自己心情的時候,就會說“我很迷茫”。“迷茫”這個詞,是他教我的。他常常看向窗外,說“我很迷茫”。我問他迷茫是什麼意思。“廣闊而看不清的樣子。神情迷離恍惚。迷茫有這兩個意思。”
我對老公說:“我要跟我的初戀做一個徹底的告別了。”
我那時候還小。至於有多小,就記不清了。可能在上小學,可能還在讀幼兒園。我小時候很野,不像別家的女孩子。我喜歡到處亂跑,夕陽西沉了還不知回家,讓我媽操碎了心。
巷子錯綜複雜,從不同的路口拐出去,能到不同的地方。有一條比較長的路,出去後,會看見一座又寬又大的橋。和我家附近的石橋不一樣,它非常的難看,而且還沒有修臺階。對小小的我來說,過橋像爬山一樣。
橋的那邊,是一棟白房子,在陽光底下很晃眼。在它的第一層的無數小窗之中,有一扇窗,它裡面住著一個對我來說很特別的人。
記得那也是個春天,楊柳剛剛抽了綠。我搬了塊石頭,站在上面,因此,我看見了小窗裡的光景。
那是一個小小的、蒼白的人。他坐在床上,背後墊著靠枕,手裡拿著一本翻開的書。他的頭卻是歪著的,似乎睡著了。我從沒見過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