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越走越遠的人影,可是,遍佈四肢百骸的痛讓他根本就完不成自己想完成的動作。
“爸爸,媽媽說,你不願意要我們,還是你殺死我們的,為什麼啊?”還沒等他從地上爬起來,剛剛在花園中嬉戲的兩個孩子一左一右又攥住了他的胳膊,狠狠地拉扯著,目光中透出陰戾。
“爸爸……沒有……”被他們拉著的地方就像要生生地和自己的身體分離,發出尖銳的痛。可是,這樣的痛,也遠比不上胸口那透不過來的窒息感。
“你在撒謊。媽媽說了,是你不要我們的,是你親手殺死我們的。你欠我們兩條命!你不是我們的爸爸,你是壞人!”
“左左……右右……不是……這樣的……”
左左,右右,是自己給他們取的名字,想起來,這還是第一次稱呼他們。他們長得好像自己,只是,和自己一樣的倔,一樣的執拗……
“反正你是壞人,我們也不要你,我們和媽媽一起走!”臨走,兩個孩子各踢了他一腳,一臉的忿恨。
“不要……走,不要……”
終於,所有的一切都重新歸於平靜。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沒有粉色的世界,沒有許若楠,沒有孩子,只有黑沉沉的一片……
“都三天了,雲樵為什麼還沒有甦醒?”岑豪焦急地站在楚雲樵的床邊,看著了無生氣的楚雲樵,手攥得緊緊的。
“麻藥的藥性早就過了,他的手術也算成功,現在還沒醒,還是因為他的身體,尤其是心臟的功能太微弱了。”曾濤盯著床頭的監測儀,眉頭緊鎖。
“那……他會醒過來嗎?”
“現在,只能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166、雙城記(2) 。。。
“當時如果不是楚先生堅持,我想,你是不會恢復記憶的。”喝下一口咖啡,王雪緊緊地盯著面前一臉茫然的女人。
“是他堅持的嗎?”許若楠的聲音低低的,帶著濃濃的猶疑。轉過臉,望向窗外。
此刻,陽光正好,射在咖啡店外那株碩大的梧桐上,到處是斑斑駁駁的“心”……
“你不知道吧,是他堅持讓曾濤聯絡到我。因為,我對於治療你這樣的病例有一些心得。為了你,他專門去了香港找到了在那裡講學的我。他跟我詳細地談了你們的過去。那個時候,他周圍的人,包括我,都勸他考慮好,因為我們都知道,一旦你恢復記憶,也許你們之間就完了。可是,他還是堅持。”
這些事,第一次聽到有人提起。許若楠的心狠狠地一顫。也曾經聽說王雪是專門請過來為她治療的,可是竟然是他親自聯絡和邀請的……
他這樣的堅持,到底是為了什麼?
“實話說,作為一個心理醫生,我很少看到這樣一個執著堅定的人。明知道最後的結果會對自己不利還是那樣地堅持。我記得,在你們結婚的前幾日,你已經出現了恢復記憶的一些跡象。我也曾打電話告知楚先生。我感覺得出來,他當時有那麼一絲猶豫。不過,最後他還是按照我的建議,決定用一些和當年相似的場景來輔助刺激你,讓你儘快恢復。”
“他為什麼會這樣做?”許若楠驀地抬起頭,望向王雪:“他明明不愛我,為什麼要做出一切都是為了我的樣子?”
“你怎麼會這麼想?”王雪驚異地看著許若楠:“他怎麼會是在做樣子?你沒有注意到過他的眼光嗎?看你的眼光,那種寵溺,那種深情,豈是能偽裝的?”
許若楠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杯子,握得那樣緊,彷彿要把杯子握碎。
怎麼會是這樣?自己不是一直都只是他報復許家的一個工具嗎?他不是從來都沒愛過自己嗎?他難道不是僅僅因為愧疚才對自己做的那些事嗎?
可是,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不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