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裡抱著她:“媽剛才去酒店找我了,她是最後一個知道我身世的人。你知道我的身世是什麼感受?”
“四年前你是為了報復敖宸才接近我,還是真的喜歡上了我?”她一動不動躺在他懷裡。
廷軒將她放開,動了動魁梧的身板,雙手枕在腦後,目光直視天花板:“那年從沈斯年手裡逃出來後,我躲在了一艘漁船的船艙裡。船主看我長的結實,又不要工資,便答應我跟著跑船。我相當於是黑工,一旦有海警來檢查,就讓我跟那些偷渡的乘客一起躲在船艙的夾板裡。有一天我聽他們說船跑在泰晤士河的一條支流上,便隨著那些偷渡客一起下了船,進入了英國境內。然後冒著被盤查出來,遣送回國的危險,在一個黑碼頭做了一個月搬運工,每天深夜開始搬,一直搬到凌晨,用所有的錢買了通行證件,躲躲閃閃尋盎格魯的莊園。
那時在好不容易坐上通往鄉村的公交時,我被警車給逮住了,要求出示移民證,身份證明,差點被警車帶走。”
他頓了頓,整張側臉陷在回憶裡:“伊麗莎白幫了我,說我是來探親的,她的弟弟。於是我逃過了這一劫,與她一起坐著公交到達了鄉村,她幫我找盎格魯的莊園,並在莊園門口的那間小教堂禱告,說她每週會來這禱告一次,與神父談心。
而如果當時不是她幫我,我也見不到盎格魯,不會被盎格魯收留。記得盎格魯領我進門後,當聽說我是他的兒子,嚇了一大跳,他細細打量了我良久,什麼話也沒有說,讓傭人給我準備房間安置。
就這樣,我跟盎格魯成了朋友。
他給我調養身體,用很大的物力財力為我補了一個腎臟,讓我改名丹尼斯,讀皇家學院,受最好的教育……幾年後,我加入特種精英部隊受訓,在美國被人陷害,便很少回來。
而我被人陷害後,敖宸風風光光升職,上任不多久,就突然辭職回國了。所以五年前我一直在國內,可能是在國外逃亡太累,抑或是這裡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大江南北的跑,做過海軍出海,臨時飛行員,救生員,偶爾回來H市轉轉,看看埃弗森和大生地產的股在大盤上的升降。得知敖宸與裴家大小姐要結婚了,敖家老太太等著要抱重孫子;沈斯年那混蛋依然是一屁股債,從地下錢莊拿錢,從老太太那搶錢,衣裝鮮亮的賭,與高官賭,與達貴賭,早偷偷把母親的那家精品店賭出去了;母親敖雪蓮則依舊被矇在鼓裡,一直以為當年我是自願去找盎格魯的,以我這個兒子為傲……”
“所以你的報復計劃就是從這裡開始的。”如雪平靜說道,扭頭看著廷軒沉痛的側臉,“當你被當做叛徒四處逃亡時,敖宸卻新婚燕爾,事業上順風順水。當年迫害你的敖家人,卻一個也沒有得到該有的報應,老太太和沈斯年還活的好好的,一個等著抱重孫,一個等著分家產。”
“呵。”廷軒輕輕一笑,將身子翻過來,與她面貼面,專注深沉盯著她:“原來在你心中,我成了這樣的人。不錯,當我得知敖宸有了老婆,老婆卻不是裴大小姐時,我確實蠻好奇的。於是我加了你的msn,關注了你的日記,才知道你在敖家的悲慘。那個時候我就是想帶你走的,帶你脫離苦海,與我一樣環遊世界,把心放開。
這應該算不上報復敖宸吧,因為當年即使我不帶你走,他也會選擇相愛多年的裴雲姿,繼續左擁右抱,兩個都愛。如雪,你不是我報復敖家的工具,而是我想要愛的女人。我不一定非要敖氏董事這個位子,我要的是我們以後的尊嚴。因為只有讓姓敖的一家人不再囂張,我們才有明天。”
他伸出手來,想來觸碰她,卻讓她下意識躲開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髒,往後退了退,沒有再直視他深情的雙眸。轉而披衣下床,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涼風月色,難以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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