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羨皺起眉，轉身在房間裡踱步。趙一是女人這件事，他稍微驚訝了一下也就不在意了，反正這並不妨礙她幫自己翻譯，他擔心的是另外的事。他知道沿海有些地方有說法，說若讓女人上船會帶來厄運，因此對船上帶女人很忌諱。他本人是不信這種說法的，他在某些地方看到過有些漁民家中青壯年出事，最終是家裡的女人出去打漁，照舊好好回來了。怕就怕這回僱傭的船長會有這樣迂腐的想法。

&ldo;我知道了，那這房間便讓給你吧，我回去馬車上睡。&rdo;莫羨想了想，又叮囑道，&ldo;趙小……趙一，今後在別人面前，你還是繼續以男裝示人吧，有些人對女人上船有忌諱。&rdo;

趙以瀾很是佩服莫羨的淡定，在她告訴莫羨這麼勁爆的訊息之後，他居然只是驚訝了一小會兒便冷靜地做出了應對，令人驚嘆。或許，今後大梁的首富會換人也不一定呢。

&ldo;明白，在外，我還是趙一小兄弟。&rdo;趙以瀾笑道。

趙以瀾並沒有跟莫羨客氣，當夜在客房之中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日神清氣慡地醒來。

商隊繼續前進，之後倒沒有再遇到這種客房短缺的事，如此七八日後，商隊到達了裕度港口。

港口停了不少的船，趙以瀾粗粗一看，大船有十來艘，小船無數。

她好奇道：&ldo;這些船都是做什麼的？&rdo;若跟外國人的通商並未開始的話，那麼這些船有什麼用處呢？

莫羨道：&ldo;東南面有個島國叫琉球，有些船便是跟它們通商用。不過那島國太小，商路早已被幾個大商行霸佔，其餘商行便是想要湊一腳也插不上。&rdo;

趙以瀾心想，這個琉球一定不是她所知道的那個琉球吧。估計莫羨眼紅這個跟外國的通商機會很久了吧？只不過插不上手，只能去開荒。這個島國琉球是近，好來往，但估計所謂的西洋遠著呢，路上不知會遇到多少暗流風暴，危險係數大大增加，但今後可能獲得的回報也會很豐厚。

一行人最終在一艘足足有三十米長的大船前停下。

莫羨道：&ldo;這便是我們此行要坐的船，它叫禿鷲號，船長和船員都是我僱來的，對海上航行有不少經驗。&rdo;

趙以瀾點點頭，又聽莫羨低聲道：&ldo;記住，千萬不要讓船長知道你是女子。&rdo;

趙以瀾笑道：&ldo;一定不會的。&rdo;

萬一真要被發現了，她就用上千面，樣子是她自己的樣子，性別卻設定成男性，那樣就算被扒光衣服也不怕。

莫羨不知趙以瀾的自信來自哪裡，他也不多問，指揮著人將東西搬上船。

趙以瀾隨後認識了一些人，船長叫畢偉，是個四十歲上下的黝黑大漢，嗓門粗獷，言語粗魯，在船員之中極有威信。那個海難歸來的人叫葉志平，三十歲的樣子，長得有些矮小，像是倉鼠，很容易被驚嚇到‐‐然而他卻又有勇氣再次出海，也是個有些矛盾的人。

趙以瀾在莫羨的照顧之下被分配到了一個單獨的艙室，就在莫羨的隔壁。她進艙後沒多久，便感覺船慢慢動了起來。

她從前只坐過那種小船，還沒有坐過這樣的大船，難免有些興奮。放下行李後她跑上甲板，迎著船前進的方向向前望去。

前方一望無垠，地平線永遠在遠處。後方是漸漸變小的港口，一切的熱鬧慢慢遠離。

趙以瀾張開雙臂迎向前方，忍不住生出了一股豪情，她望著那蔚藍的海水，十分有雅興地吟詩一首：&ldo;大海啊，都是水！藍天啊，沒有灰！&rdo;

走到一旁不小心聽到的莫羨：&ldo;&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