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知道?你有那麼多女孩子!”她衝口而出。
“那麼多女孩子?”他呆徵一下,“在哪裡?是誰?”
她漲紅了臉,當面說出自己在妒忌,笨得無可饒恕。在他面前,媽媽的話又忘了。
她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肯再說。
正午的陽光照在她嫩黃色的衣裙上,幻出一抹奇異的動人光彩。他呆呆地看看她,他被純真的青春光輝所震撼了。
“我明白了,你誤會了一件事,”他喃喃似地自語。“你看見一個女孩子,是嗎?在什麼地方?
告訴我!“
“沒——有!”她不敢承認。他是喜歡她?愛她嗎?若不是如此,承認了不是很丟人嗎?“我沒看見女孩子!”
“要不就是有人說了什麼鬼話,告訴我!”他抓住她的肩不停地搖晃。“告訴我,詠梅!”
“不!不,我不說!”她等於是承認了。“你不要再來麻煩我,我不希望再和你莫名其妙地——在一起!”
“莫名其妙?”他大叫一聲。“我們的友誼,莫名其妙?我喜歡你,是莫名其妙?詠梅——你該憑良心!”
他的臉漲得通紅,那絕不似作偽,她心動了。
“那——在你辦公室樓下等你的是誰?”她終於說了,要坦誠啊!一剎那間,她心中的彆扭、負擔、矛盾完全消失了。“那個頭髮捲曲的,穿得好時髦、樣子好漂亮的女孩是誰?”
他皺皺眉,一時之間他想不起來是誰。
“是誰?”他自問,“是誰?”
“比葉愛琳還時髦、還漂亮的!”
“愛蓮!”他幾乎跳起來。“你是指愛蓮,是嗎?看你多大誤會,愛蓮是愛琳的妹妹,是位空中小姐!”
“她們姐妹正好和你們兄弟!”她更妒忌了,他並沒有解釋什麼啊!
“什麼話——”他停下來,似乎想到了什麼。“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不——”她叫。他已拖看她跳上一部計程車。
他帶她走進一棟很新、很高尚的大廈,詠梅認得這不是愛琳的家,他要帶她去見誰?
電梯把他們送到七樓,他用力在C座門前按電鈴,很快地,一個年青的男孩子來開了門。
“嗨!你!”那男孩非常新潮、非常洋派,穿著一件麻質的T恤,還沒到夏天啊!“安杜比雲,是你的米亞花露嗎?”
詠梅有點退縮。她怕這種直言口快、沒心沒腸的男孩,他說文仲是安杜比雲——倫敦交響樂團的指揮,倒也恰當。只是,他怎能比她做米亞花露?人家是夫妻啊!
“佔美,愛蓮在嗎?”文仲一進門就問。
“愛蓮?”佔美看看錶。“我相信她現在剛到羅馬,她昨天乘中午那班機去的,什麼事?”
“星期五下班時,愛蓮去找我,她看見了,”文仲說得那麼的直率,詠梅窘得無地自容。“你替我解釋!”
“解釋什麼?愛蓮是我的未婚妻,”佔美毫不在意地聳聳肩。“我不相信誰有本事能把她搶去!”
“聽見了沒有,”文仲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還要對我亂髮脾氣?”
詠梅不出聲,她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他們口口聲聲說愛蓮,愛蓮可真是那天的那個女孩?她沒見過愛蓮,可能那個女孩是蘇茜、是瑪姬,是娜蒂——“來!我讓你看清楚!”文仲又一把抓住了她,不由分說地衝進佔美的臥室,他指著一張放大的照片。“是不是她!相信了嗎?”
詠梅看看那張放大照片發呆,誰說不是那天的那個漂亮女孩?看來她是誤會了,只是——他怎麼知道剛才她心裡在想什麼?
“怎麼了?一點禮貌都不講,”佔美抱看雙手倚在門上笑。“萬一我臥室裡有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