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道:“都是冷汗。”
我一怔,未免他擔心,便道:“這一下醒了,就覺得涼了。”
我著裝完畢,大夫進來給我細細診治。最終得出一個結論,說我有一點點風寒。然後就是一路顛簸,需要小心調理,不然胎兒不穩。
看得出來安玉寧如臨大敵,忙一路引了大夫去見劉姨娘,讓她好好安排我的飲食起居。
我笑了笑,摸摸還乾癟的肚子,只覺得又開始犯困。但是看著窗外的滿園蒼翠,又捨不得睡。這木槿花開得正好,讓人陶醉。
柳家文最近似乎沉迷於棋道,盧先生常常抽空來陪他下幾局,不然就給他帶一些什麼珍瓏棋譜一類的東西讓他研究,總之不會讓他沒事做。這樣一來,劉姨娘也得了空閒,得以打理這一大家子的家務,以及重點看護我這個孕婦。
安玉寧一回到襄陽就開始忙碌奔波。震澤的事情還沒完,他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上,遙遙相對也有了底氣。何況還有一堆事務等著他處理。
小福還小,又常常有個頭疼腦熱的,十分讓人心疼。於是大一點的平兒便常常承歡膝下,在我寂寞孤單的時候陪伴我左右。我常常覺得頭疼。這孩子的性格已經初露端倪,似乎十分黏人,喜歡到處亂爬。搗蛋了被罵了,就裝可憐,一雙眼睛就這麼眼巴巴地看著你。我生氣之餘又覺得好笑無奈。
平兒出奇地得安玉寧的歡心,只要小福有的,安玉寧必定不會忘了平兒。不是那種義務式的生疏客套,而是打心底裡的疼愛。他回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看小福和平兒,然後來見我。平時和我在一起不喜歡別人打擾,可是平兒若是要鬧,他也應允,並不會不耐煩。
他道:“你不覺得,平兒的性子,和你小時候倒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那天我正在用小錘子砸核桃,當然不是自己吃,而是為了伺候他。聽他這麼說,我便笑了一笑,道:“哪裡有,我小時候哪有她這麼皮。”
安玉寧捻著一顆漂亮完整的核桃,笑而不語。
我道:“這小姿上位是指日可待,人家可要把女兒接回去了,到時候你可別捨不得。”
他一聽果然就皺眉:“那怎麼……不如讓他們把平兒過繼給我們罷,反正他們小夫妻。還年輕……”
我停下了動作,盯著他不說話。他意識到我臉色不對,便收了聲,但還是一臉悶悶不樂的模樣。我嘆了一聲,丟了小核桃走去坐在他懷裡,摸摸他的臉:“你是不是喜歡平兒,不喜歡我了?”
他嚇了一跳:“胡說八道!”
我抬頭看了一眼,發現他的臉色憋得醬紫,好像快要被嗆死了。我在心裡偷笑,我先生雖然平時玩世不恭了一點,但其實還是一個算是比較傳統的人。我這麼說他。在他認為,大約也跟罵他變態無異。
“你想,等平兒長大,我就老了。”
他道:“她是我們的……”
“我們的什麼?”
最終,他只哼了一聲,吐出一句話:“她是你姐姐的女兒。真要算,比我們還低兩輩,我可算是她的爺爺輩。”
我抬起眼皮,看他:“那,侄女就可以肖想,可以輕薄,還可以娶回家……再低一輩就不行了?好啊安玉寧,原來這就是你的底線。”
“……”
我怒了:“等平兒大了,我也老了,你會怎麼樣?”
他目瞪口呆:“你在說玩笑話吧……”
我不依不饒:“你到底會怎麼樣?!”
鬧到後來,他把我的臉掰過去,似乎想用這種老辦法來安撫我,也是為了堵住我的嘴……可是他還沒有靠近,我就突然覺得噁心,忙一把推開他,跑到屏風後面狂吐。
吐得太厲害,我都沒注意到頭髮已經散了。
安玉寧從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