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打交道,康硯至少不像他那幾個糊塗蛋兄弟,光讀死書不通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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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江從裡屋出來,就聽見李婆子在問康家要回張芳的嫁妝,不然不籤和離書,康母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就是不鬆口還嫁妝。
康母的堅決倒是讓李懷江從中看到了更大的希望,而後來到張姑父和李婆子的身邊,輕聲在二人耳邊說了幾句。
李婆子眸光瞬間閃過一抹訝然,看了看大侄子,再看了看老頭子。
見老頭子向自己微微頷首同意的樣子,李婆子卻有些不情願了,想到閨女,她不得已心軟。
康氏族長和康父、康母瞧見張家那位孃舅家的侄兒,不知在張家夫婦耳邊說了什麼,眼神中當即掠過一抹警惕打量之意。
李婆子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清了清嗓門道,“你們不還妝嫁也行,我們閨女可以不和離。”
康母和康父聞言不住對視了眼,更是狐疑那位李家侄子到底給張家夫婦出了什麼主意。
康母想了想,才不管張家商量了什麼,冷著臉便道“不和離,便休妻。”
張姑父的臉比她更冷“也不許休妻。”
康母被懟的想回嘴,可對上張姑父那張可怕的冷臉,莫明的背脊生寒,從前她可不覺得張家這位親家公是個人物,怎的臉一拉下來比自家老頭子還要嚇人。
這時,康族長開口發聲“敢問張家如今想如何解決此事,如果不和離,也不同意休妻,我想咱康氏一族仍會願意容納張氏媳婦留下來為硯哥盡孝。”
“不行!”
康母當即拔高了聲音,立刻招來族長不滿的目光,嚇得康母心頭一記咯噔,再也不敢輕易衝撞了康族長。
康父也瞪了眼康母那急吼吼的性子,正要開口,就聽李婆子道。
“你們康家不願出銀子救你們家康硯,我們張家可以出銀子,不過必須得把康硯入贅到我們張家。”
“不行。”康父想也不想,立馬反對這項提議。
康硯是他們康家的子孫,而且還是個秀才,怎能隨隨便便入贅到女方家,這不是打了他們康家人的臉面嘛。
李婆子就知道康家沒這麼容易答應,涼涼地道“你們康家可得想清楚,這是唯一能保住你們兒子命的機會。”
張姑父“老夫在外走商多年,從未見過有的人情願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兒死去,也不願放親兒一條活路。”
康母氣得直跳腳“你們這是明搶我兒,除非我死,不然我兒絕不許入贅他人門下。”
李懷江眼看李婆子又要開口噴,搶先一步道“那行,那便按先前所說,和離,把我妹子的陪嫁,以及今日救治康硯的二十兩銀子一併付了。”
“二十兩,好大一口氣,張口就二十兩。”
羅先生在裡屋聽聞康母氣極的怒罵聲,看了眼炕上的康硯痛苦的閉上雙眼,再看了看哭得雙眼通紅的張芳,無奈的嘆了口氣,決定出去加把火。
“非也,老夫羅義輕易絕不出手救治,一旦出診,診金按百兩起步。”
康家二老聽聞羅先生這話,一口氣直竄天靈蓋,只覺腦子被風灌得嗡嗡的。
在旁靜靜聽著的康家三個兄弟,別提有多肉疼了,他們家不說拿不出百兩的診金,如今家中房子沒了,地裡的莊稼也沒了,有那銀子也應當想著留給活人,況且他們哥仨來年還得下場,處處都得花銀子。
康氏族長聽聞了羅先生報上的大名,沉吟了半晌,忽然,雙手撐著椅子扶手顫顫的站了起身。
“您……您難道是就那位羅神醫?”
早傳長留村在二十多年前來了一名醫術了得的江湖遊醫,而那位遊醫正是姓羅,傳聞羅神醫性格孤僻,雖有一身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