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一大早,家裡的男人們都趕著到地裡收糧食,李婆子也跟著去了,大嫂和二嫂都在各自房裡忙著其他事,陳氏瞄準時機再次悄悄的溜出了院子。
陳氏的路線很有規律,先是到村東頭大媽大嬸子的集聚地,那裡有一棵上百年的老榕樹,平日裡樹底下便成了她們一群女人嘮家常的地方。
因著今日秋收,女人們都到地裡幫著男人收糧食,除了幾個毛沒長齊的小子擱那撒歡,一個大人都沒有。
好吧,陳氏接著去第二個站點,村頭賣肉的楊屠戶家,楊屠戶家的肉每日除了他們老李家能來光顧,剩下的都是等著縣城裡的館子過來收肉,偶爾村裡頭的大嬸子、小媳婦也愛來楊屠戶家門前閒嘮嗑,看著那些村裡的女人沒羞沒臊的與縣城來的小夥計搭話,陳氏也圖能看個樂子。
在村裡頭瞎逛了一圈,陳氏今個註定找不到話搭子,只能悻悻然的往回走,卻看到老榕樹蔭底下站著個穿著豔麗的臉生姑娘。
那姑娘瞧著年紀與自己不相上下,身上的料子看似普通,架不住顏色鮮豔,腰帶系得老緊,勾勒出嬈好的身姿,胸前那兩團肉看著比她這個懷了身子的都有份量,露在衣襟外的面板,還有臉上的面板看起來要比村裡的姑娘白嫩許多,再梳了個未出嫁的姑娘頭,樣子雖不算出眾,但人家姑娘是個會打扮的,乍一看陳氏還以為是從縣城裡來的姑娘。
眼看人家姑娘似乎也在看著自己,陳氏不禁有些疑惑,隨著距離的拉近,那姑娘果真朝她露出恬淡的微笑,且慢步向她走來。
“你就是懷池哥哥的媳婦。”
姑娘說出來的話,卻沒有臉上的笑看起來那麼溫良無害,且陳氏聽著對方姑娘直稱她當家,懷池哥哥?!立馬每根頭髮絲都豎起了戒備的意識。
陳氏本就是聰明的,眼前這女的打扮成這樣,跑到自己跟前來,要說沒目的打死她肚子裡的孩子也不相信。
康妍兒瞧著陳氏滿臉的緊張戒備,嘴角得意地勾起一抹弧度,單風眼飛揚含笑。
“我叫康妍兒,我大姐是馬嫂子的孃家大嫂,你可有聽過我?”
陳氏被問得柳眉一擰,一腦袋的懵逼問號。
她該聽過嗎?
馬嫂子孃家大嫂的妹子?哪個馬嫂子?莫不是馬氏?
想到了馬氏,陳氏心底的戒備更重,臉上也揚起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姑娘莫不是說笑,我與你從未謀面,又怎聽過你的名字,再說了,如今咱老李家與馬家可是劃清了界線,便是前些日子,你大姐的婆母也才被我家大嫂修理過,怎的,你莫不是跑來替你大姐的婆母出氣不成,瞧你應是未出閣的姑娘家,這些女人間的事情你一個姑娘摻和不太好吧。”
康妍兒沒想到陳氏嘴皮子這麼能說,被堵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你……”
“我怎麼了?”
陳氏嘴角一撇,打斷她的話,憑方才這女的直呼自己當家的名字,還叫哥哥,陳氏就有理由堵死她。
“還有,我不記得我當家的在外頭有什麼妹妹,姑娘你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不打緊,莫要把我當家的扯了進去,日後說話有分寸點好。”
康妍兒以往從未跟人扯過嘴皮子,總覺得跟村裡的女人吵架拉低了自己的檔次,沒得沾上一股子酸騷味,這會子她一個生手完全說不過陳氏。
康妍兒氣得眼眶都紅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跺著腳指著陳氏便道“你……陳氏是吧,你嘴巴里有蛤蟆吧,這麼能呱呱呱的亂叫,懷池哥哥怎的就娶了你這麼個潑婦,就你也配得上懷池哥哥。”
嘿!這話瞬間點燃了陳氏的怒火,什麼叫她是潑婦配不上當家的,這女人憑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