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苗崽子在路上受不住顛簸,好在送抵時清點了數目,只悶死了十來只。
“夫人,方才麥娘子讓奴婢與您傳話,說是她這幾日身子漸好,姑娘們的府學……”
李婉目光落回了賬目上,嘴角噙笑道“再有半個多月就新春,麥氏才懷著身子,讓她好生歇著,姑娘的府學不打緊,她的身子最是重要,讓拔到四虎院裡的婆子丫鬟機靈的,四虎隨了老爺辦差,她媳婦咱得顧好了。”
孫娘聞言笑應道“是,夫人。”
麥氏前幾日被診出懷有身孕,李婉就停了姑娘的府學,好生讓麥氏安心養胎的,女子懷胎本就不易,在這個時代稍有差池便是容易落下病根子。
再者,麥氏是四虎的媳婦,她即便想用人,也得顧全著四虎那頭的。
想到姑娘們不用府學,李婉又不住念起家裡的姑娘,思嫿與秋靈她自不必操心的,便是明昭得看緊著。
“聽說明昭又與魏寒那小子合夥收了一家鋪子。”
提到明昭,孫娘也是很無奈,小姑娘便是太有主意了,有時分寸周全,有時卻又忘了避嫌。
上回小姑娘與魏家公子收鋪子的事情,如何能瞞得住夫人,夫人不說便是以為姑娘已把鋪子買下,身上估計沒了銀子錢,該是收心了的。
卻沒想,小姑娘前兩日又與魏家公子搞了一間,真不知道小姑娘是咋想的,若是手頭缺那銀子錢,夫人還能不給她,何論讓她與魏家的公子合夥做買賣的。
“奴婢聽姑娘身邊的十九回話,確是又收了一間,比前頭那間稍大些的,位置也是好些的,這家鋪子花了一百六十多兩,還是小姑娘與魏家的公子五五平分。”
呵!
李婉真是小瞧了明昭,即便是五五,也得拿出八九十兩的銀子錢,想來是平日裡給她的月例過多了,才讓她這般的不消停。
李婉不反對家中孩子對買賣起興趣,便是明昭怎可與外男聯手做買賣,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若落到有心人眼裡,她是不想要那名聲了嘛。
並不是李婉眼界過高,以魏家的身份背景,應是他們李家高攀了人家去,可魏寒豈是良配,就明昭那性子,兩個都是硬骨頭,湊到一塊不是天雷勾地火嘛。
孫娘看出李婉的憂慮,“夫人,可是憂心與那魏家的公子——。”
李婉嘆了口氣道“殷姐姐是個好的,能成親家我自是不擔心姑娘在婆家受了欺負,可魏家小子如他老子那般,光是婆家給得了體面又能如何?”
“夫人憂心不無道理,可依奴婢看,姑娘還小,才過了十二歲的生辰,要說親事未免太早了些,再有姑娘與魏家公子未必會想到這上頭來。”
當下他們是不會這般想,再讓他們這般私混下去,誰知道又會生出什麼事情來。
小傢伙最是容易日久生情,萬一情竇初開了呢!
不敢想,李婉越想越是頭疼,不由得抬頭揉了揉腦殼,可把孫娘看得憂心不已,生怕夫人又為了姑娘的事情急出病來。
“夫人!”
李婉抽了口氣,道“等她回來了,便說是我的意思,讓她給老爺做兩套護膝。”
“是,夫人。”
護膝做起來並不繁瑣,若手腳快的幾日就能做好一套,能多拘幾日這丫頭在房裡,也是好的,省得成天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