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城看著好笑,忍不住低低笑了兩聲,就接過路芸的身子,湊到他耳邊低語:「我來吧。」
曲暮還傻愣著,路城已經抱過路芸往房間走去。
看著一圈人在憋笑,他不好意思地抓了兩下脖頸,訕笑了兩聲。
路城從房間裡出來,客廳中的話鋒已經嚴肅了不少。
許恆風朝兩人揚了揚下巴:「正好你倆都齊了,我們得把事情理一理,免得後面再發生這樣的事。」
於是兩人看了看對方,曲暮反應慢了半拍,路城覺得他還是有些醉,卻也沒拆穿,率先將事情從頭到尾回憶了一遍。
他的聲線很平,聽到別人耳朵裡像是不帶任何情緒,但這段並不光彩的回憶聽到曲暮耳朵裡,卻讓他品出了一絲慍氣。
他知道路城在生氣。
屋子裡的氣壓一度壓了下來,跟外頭的雨夜有得一拼。幾人越聽眉頭擰得越緊,曲暮忍不住將身體傾向他,貼著他的肩膀,像是無聲的同仇敵愾。
裴羽忍不住,聽完重重拍了把桌面,謾罵道:「媽的,我是真的沒見過這種人,說他是糟老頭子都玷汙了這個名號。」
他卻齊文寬說教後已經鮮少罵人了,這會火氣一上來,輸出了許多年少時才說的髒話。
屋子裡沉寂了片刻,冉在野擰著眉對曲暮道:「你呢?」
曲暮沒看路城,只跟他肩抵著肩,整理了下頭緒,好不容易才把前因後果給理清楚。
他傍晚那會光顧著找路城了,根本沒心思想何躍華把他關起來的事。
如今跟路城一起將事情攤在明面上,他們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不止一個路姚遠,這其中還牽扯了一個何躍華,甚至整件缺德事可以說是兩人聯合密謀的。
曲暮突然想起一個瞬間,他「啊」了一聲,突然道:「對了,我從家裡逃出來後,好像看到了何躍華手裡拿著一疊錢。」
路城:「」
裴羽:「錢?多少?」
「不知道。」曲暮搖了搖頭,後來仔細一想,用食指和拇指大概比了個寬度,那是一隻手展開的寬度,他說:「大概這麼寬。」
「臥槽?」裴羽眨了眨眼,伸出手模擬了一下那寬度,「這不得是五六萬起步?」
曲暮也覺得可疑,「不知道那錢哪來的?」
他心中當然有個想法,他覺得何躍華這種勢力的人,如果不給他點甜頭,他不可能費這麼大勁兒把他困住,甚至還親自給他做飯。
但當他話音剛落,路城突然道:「大機率是路姚遠給的。」
於是幾雙眼睛瞬間把目光匯聚在他身上。
「剛還有個事沒說。」路城頓了下,「路姚遠說他給了錢,未未收了錢要跟我斷了聯絡。」
說這話時,他沒看曲暮,語氣十分平淡,透著點不屑。
曲暮眉頭一緊,他不明白都這種年代了,這麼還會有人用這麼拙劣的藉口來誆人。
路城說完,裴羽一時忍不住,又開始罵人。
許恆風平時再好的修養在此刻也繃不住了,他嗤笑了一聲,只覺得可笑。
反觀路城,他神色倒是淡定,但下一秒,他身體往後傾倒,背靠著沙發,將整隻右手掩藏在眾人的視野盲區內,指尖微動,勾了下曲暮後背的衣擺。
他牽拉了兩下,指腹的溫度若有若無擦過單薄的寬大短袖。
曲暮知道,他在說,他沒信。
曲暮回應著他,漸漸鬆了背,將腰部往後貼著他的手。
在說,他知道。
他知道就是因為路城不信,所以他剛才才沒說這段插曲。
儘管這件事背後還隱藏著些細節,但裴羽熱衷於將整件事聯絡起來,特地找了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