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緊供詞，忽然撲上去，尖聲道：&ldo;你裝什麼裝?我就曉得你其實就是不想和宋昀鬥，所以不想給與泓報仇，對不對?對不對?&rdo;

她幾乎要去撕扯十一的衣襟。

十一眉目不動，左手一翻已將她壓於衾被上，右手的飛刀已貼於她脖頸。

尹如薇渾身都在顫抖，卻嘶聲吼道：&ldo;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我知你早已和宋昀是一路的，別說他只是借刀殺人，便是他親手殺了與泓，為了大楚江山，你也不會拿他怎樣，對不對?&rdo;

十一冷冷地看著她，鋒刃拂動她脖頸間細微的寒毛，只需輕輕一切，便能頃刻送了她的性命。

這女人的冒失和愚蠢害了宋與泓，可害宋與泓的又何止她一個?宋與泓孤伶伶待在湖州時，也只有她傾盡所有的溫柔守著他，陪著他，給予他最後的溫暖。

外面忽有些動靜，然後門被推開一縫，劇兒向內看了一眼，見十一果然控制局面，才鬆了口氣，低聲道：&ldo;娘娘，路大公子求見!&rdo;

究，霜鬢誰染(一)【實體版】

十一道：&ldo;讓他進來!&rdo;

片刻，便見路過一身內侍裝束，閃身進來。

他並未和鳳衛一起合併入宮中禁衛，沒有職銜在身，但到底和宮中鳳衛交往極深，連清宸宮的宮人也多是舊識，劇兒等都知道他是十一敬重的師兄，故而想見十一併不困難。

路過應是聽到訊息匆匆趕來，並不意外眼前情形，上前行了一禮，低低道：&ldo;郡主，看到濟王面上，還請手下留情!&rdo;

十一掃他一眼，指尖蘊上幾分巧勁，將手一撥，已將尹如薇推開，由她跌落地上。她淡漠地向尹如薇說道：&ldo;若我是你，必定盡心盡責安排好濟王后事，然後安安靜靜在寺裡為他念經祈福，而不是輕舉妄動，三天兩頭尋些事端，讓他死後都不得安寧!&rdo;

尹如薇伏於地上，半天掙扎不起，兀自說道：&ldo;他報不了仇，才會死不瞑目!&rdo;

&ldo;他不會想著報仇。&rdo;十一蕭索地答，&ldo;泓只會盼著我們都活著，好好活著，還有……他同樣盼著大楚江山穩固……&rdo;

路過搭手扶起尹如薇，眼神便也有些無奈，&ldo;濟王妃，郡主說的，是實情。濟王重情重義，本就視你們性命更甚於自己。&rdo;

尹如薇看到路過趕來，那滿面的恨意才斂了許多，卻無聲地痛哭起來。她哽咽道：&ldo;路大哥，你瞧見了，你瞧見了……鳳衛掌握宮禁，她又一身武藝，想為與泓報仇易如反掌!可她捨不得她的貴妃高位，捨不得她的如意郎君，根本不想報仇!我不信她在宮中那麼多的眼線，就完全不曾猜疑過宋昀。&rdo;

路過嘆道：&ldo;王妃，路某勸過你多少次，凡事需將眼光放長遠些……郡主想殺枕邊人誠然不難。但皇上並不曾下旨誅殺濟王，到時人心不服，貴妃和鳳衛被千夫所指還是小事，這朝廷動盪，天下不安，誰擔當得起?何況……你只知如今鳳衛掌握宮禁，你可知皇上為什麼敢讓鳳衛掌握宮禁?鳳衛如今不僅是郡主的鳳衛，也是皇上的禁衛;同樣，皇上不少親信也會為郡主所用。皇上很多事瞞不住郡主，但郡主這裡的動靜同樣瞞不過皇上。我猜，頂多一刻鐘後，皇上便會知曉我們前來清宸宮的訊息。若真有弒君之類的大事發生，幾方勢力或猶疑，或火拼，或就中取利，再不知會混亂成什麼模樣!&rdo;

尹如薇道：&ldo;混亂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