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瞅著他執住自己的手，忽道：&ldo;泓，我已應下韓天遙，待他得勝歸來，便與他成親。&rdo;

宋與泓的手便緊了緊，凝視她的眸心深處有顯而易見的尖銳痛意跳了幾跳，卻輕輕一笑，說道：&ldo;嗯，倒也合適。你一心想嫁的，向來就是他那樣的英雄。若你們結親，於大楚也有好處。不過……你真的喜歡他嗎?&rdo;

十一便靜默了片刻，方道：&ldo;喜歡不喜歡，其實也沒什麼要緊吧?正如你所說的，於我，他很合適。&rdo;

宋與泓不覺側臉看向外面的風雨咆哮，聲音有些愴然，&ldo;若當年與詢哥哥沒有死，該多好……&rdo;

十一低低地笑，眼底卻隱見晶瑩水光，&ldo;我無數次想著，如果死的是我，該多好……&rdo;

兩人便都沉默下去。

見雨勢一時停不下來，宋與泓從行囊中取出糕點來，用帕子包好，放在懷中捂得微熱，才遞與十一食用，自己則拿了個冷饅頭啃著。

十一隻吃了兩口糕點，便似難以下嚥，伸手從腰間取出酒袋，仰頭喝著酒。

宋與泓道：&ldo;少喝些，對身體不好。&rdo;

連說了兩遍，十一不過應一聲，依然一口接一口品飲著。看似不快，可酒袋卻很快癟了下去。

宋與泓無奈，伸手將她一攏，讓她靠在自己肩上。

十一便默默靠住他，言語裡已能聽出些微的醉意，&ldo;泓，想來想去，還是咱們少年時候最開心。哪怕咱們天天打架，詢哥哥天天跟著後面費心收拾，都是這一世最快活的時光。可惜再回不來了!&rdo;

宋與泓反手攬住她，&ldo;是……再也回不來了……&rdo;

他的聲音宛若夢囈，有細而尖的痛意遊絲般縈出。

&ldo;泓!&rdo;

十一微醺裡喚，再不見當年的嬌憨和潑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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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直到三更後雨勢漸小，方才相攜離去。彼時十一早已飲盡美酒，靠在宋與泓肩小睡了半夜。

而宋與泓始終沒睡。他一直安靜地坐著，靜靜看著十一蹙眉而睡的容顏，幾乎沒有挪動半步，生恐驚醒了她，失去這越來越難得的親近機會。

他喜歡她。

哪怕他已另娶，她早有意中人，且打算嫁與他人，他都不打算放棄那份喜歡。

不論是如今的十一，還是曾經的朝顏郡主，永遠都是那麼招人……

並轡而行的馬蹄聲遠去後，嶽王像後傳出壓抑已久的男子咳嗽，伴著女子焦灼哽咽的低問：&ldo;天遙，你……你怎樣了?&rdo;

高大的身軀踉蹌而出，聶聽嵐吃力地努力撐住他，仰起的面龐淚光盈然，&ldo;傷口……疼得厲害?&rdo;

天邊尚有隱隱的電光閃過，照出韓天遙蒼白削瘦的面龐。他看向十一等人離去的方向，眼底彷彿塗抹了那夜色裡純然的黑，再明亮的閃電也無法稀釋分毫。

聶聽嵐連著追問兩遍，他才恍惚地答道：&ldo;嗯……疼。&rdo;

他的胸口有什麼墜著般疼，不尖銳，如誰伸出手，獰笑著寸寸揪緊，殘忍地欣賞他痛楚的神情。

聶聽嵐也終於意識到他是哪裡在疼，唇顫了顫，勉強冽出一個笑來，&ldo;我扶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