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根本不曾將韓天遙的話語放在心上。

韓天遙有種將手搭上劍柄的衝動。

宋昀已是皇帝，大楚的皇帝。

別說他只是四兩撥千斤，利用了一個微不足道的聶聽嵐，便是真的誅殺皇兄，頂多有幾個直臣跳出來罵幾句暴君，又能拿他怎樣?

但韓天遙終究只是淡然一笑，慢慢道：&ldo;天下自然沒人可以懲治皇上，何況從皇上角度看，並沒有錯。&rdo;

宋昀已被維兒哭得焦躁，眉眼間便也有了些不耐煩，&ldo;南安侯，你也不必再猜，朕便明著告訴你，是朕布了這個局。但朕不是想要濟王的命。朕只想他離我們遠遠的，省得柳兒總是掂念，要奔湖州去看他，更免得有人居心叵測，總想著將他扶上皇位，‐‐如今你也看到了，這樣的人並不少!若有機會，不僅聞博、尹如薇會這麼做，朝中也有大批官員會或明或暗支援他!甚至……包括柳兒和鳳衛。只要江山穩固，大楚振興有望，柳兒根本不會介意是朕還是濟王當這個皇帝。也許，更樂意是濟王呢，畢竟濟王跟她更親近!&rdo;

&ldo;於是，其實皇上早已容不下濟王，至少，容不下他就在近在咫尺的湖州?&rdo;

&ldo;朕故意漏了些訊息給施相，讓他知曉姬煙心底還戀著濟王，希望他得了機會能把濟王貶謫到新州、崖州這類的邊遠之地。誰知朕在驛館遇刺後淋雨生病，有兩三日不曾與京中聯絡，施相擔心朕是不是已經遇害，唯恐太后和大臣會讓濟王繼位，便搶先賜死他，便是另立新君，也不會有人威脅到他的地位。他依然會是一手遮天的大楚丞相!&rdo;

韓天遙盯著他，好一會兒才能說道：&ldo;皇上……好算計!卻不曉得貴妃娘娘知不知道皇上所為?&rdo;

宋昀輕笑，&ldo;你告訴她，她會信?&rdo;

韓天遙眉目不動，面色已微白，&ldo;她已恨我入骨，再不可能信我。這大約也是皇上目的之一?&rdo;

&ldo;這不是很好?&rdo;宋昀盯著他，&ldo;南安侯，她既已入宮，你們根本無須親近，而朕也會因此再無顧忌。你願建功立勛，光耀門楣，朕也想收復故土，振興大楚。朕不會虧待你，不會虧待忠勇軍，豈不雙方得益?&rdo;

雙方得益……

於富貴名利，可以雙方得利;獨他們最想贏得的那女子的心，從此會徹底倒向宋昀那邊，而將刻骨怨恨盡數留給韓天遙。

韓天遙的眸光微微泛紅，看著宋昀有些忙亂地哄著維兒的模樣，忽道：&ldo;聶聽嵐很聰明，也料得可能會被滅口，早早遣出一名心腹侍女，帶著她的日誌逃了出來。那侍女在我回京後，立刻將那日誌給了我。&rdo;

宋昀驀地轉過頭來。

韓天遙盯著他，&ldo;日誌中說，皇上命於天賜安排她重回相府，讓她成為皇上在相府的耳目，幫助皇上扳倒施相。等施相被扳倒時，我也該對貴妃死了心，皇上便可為我和她指婚，重圓舊夢。她已窮途暮路，又不甘避世隱居平淡一生，只得聽從皇上安排。她以為自己就是被滅口，也該在皇上扳倒施相後，

根本沒料到皇上只是打算利用她策反聞博。只因和趙池見面的事似乎被人察覺，她才未雨綢繆讓侍女先帶日誌離開。&rdo;

韓天遙盯著宋昀，&ldo;貴妃誠然已經不相信我，但那侍女是貴妃認識的，聶聽嵐的筆跡貴妃也辨識得出。何況貴妃同樣耳目眾多，我不信她對皇上全無疑心!畢竟，事到如今，只有皇上是最大的贏家!&rdo;

宋昀最大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