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大。”
蘇太太這才醒過神來,笑道:“瞧我,一見了你們就歡喜得傻了,居然叫你們在北風裡陪我站了這麼久,快,快進屋去坐。”又吩咐身邊的人:“快去前頭衙門裡請老爺回來,就說我孃家大侄兒過來了。”
那人頓了一頓,又拿眼珠子往柳東行與文怡身上瞄了幾瞄,方才領命去了。她出二門時,與守在那裡的一個婆子交換了一個眼色,那婆子點了點頭。
文怡看在眼裡,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聲,只覺得無比古怪。這幾個人,瞧著可不像是安分守己的奴僕,主母有令,居然還要猶豫過後方才應聲,但觀蘇太太行事,彷彿習以為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柳東行不是說過,蘇姑父夫妻恩愛麼?
文怡心中生出疑惑,柳東行又怎會毫無所動?他甚至留意到,方才那領命而去的僕婦穿著打扮不似尋常婆子,而且雙手佈滿老繭,粗大而有力,哪裡是個養尊處優的內宅體面婆子模樣?分明是個拳腳功夫的好手小姑母身邊又怎會留這種人侍候?而守二門的婆子,外表看上去不起眼,事實上目光警惕,絕非常人。聯絡到這青州是鄭王府的根基,而鄭王又籌謀已久,他心裡已經有了個想法。
他們一行人齊齊往裡走,因是自家人,蘇太太便笑呵呵地帶他們直接入了內院,便命人在上房擺兩桌酒席,以屏風相隔,但兩席相隔不遠,說話極為方便。
丫頭婆子們還在忙著佈置席面,蘇大人已得了訊息趕過來了,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身上穿著半舊錦袍,接受了柳東行與文怡的見禮後,便很平淡地對後者說:“幾年不見,你做的事我都聽說了,雖然不能走文舉正途入仕,有些可惜,但你能識得大體,為國盡忠,也是好事。”
柳東行在這位姑父面前似乎有些拘謹,恭敬地束手低頭答道:“東行不敢忘記姑父當年的教誨,個人義憤不過是小節,為國為民方是正道。”
“好。”蘇大人點了點頭,便坐下了,“坐吧,難得你來,陪我喝一杯。”
柳東行拘謹地坐下了,文怡隔著屏風,有些擔心。
蘇太太笑著拉她坐下:“來,咱們孃兒倆說說話。別理他們,行哥兒自小見了我們老爺就象老鼠見了貓兒似的,再老實不過了,就算如今長大成人了,也還是個孩子呢,一點都沒變。”
方才那名被派往前衙傳話的婆子又回到她身邊侍立,但為蘇太太倒酒執箸的卻是一個丫環。這婆子只是站著,什麼都不做。文怡便多看了她兩眼。
蘇太太笑著挾了一顆魷魚球給文怡,又讓丫頭給她倒酒:“來,吃菜,這是咱們青州的名菜,我們僱的廚子就數這道菜做得最好了,你也嚐嚐,北邊人可做不出這樣的味道來。”
文怡收回視線,笑著謝過她,嚐了一口,確實美味,但也說不上多稀奇,在京城固然是不容易吃到這樣的海味,但蘇家人剛從盛產海產的南安調任過來,應該對這樣的菜色習以為常才是,連自己一個長年生活在平陽的人,都能偶爾吃到從康城販賣過來的海鮮乾貨,對這樣的菜色不感新奇,更何況是蘇太太?
魷魚球,魷球……有求?文怡看了蘇太太一眼,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蘇太太仍舊笑得十分親切:“咱們也別光吃菜,喝一杯吧,這酒不醉人,喝了還暖和。給姑姑說說你們的事,成親幾個月了,他可有欺負你?只管告訴我,看我收拾他”又命丫頭再給文怡倒酒。
文怡笑應著,忙忙推拒丫頭再給自己倒酒,她酒量可不算好,酒再薄也是能醉人的,怎經得起蘇太太這般殷切?但她的眼睛一瞥見那丫頭手裡的白瓷酒瓶,便頓住了,推拒的話也沒說出口。
潔白光滑的瓷瓶上頭印著一行簪花小楷:梨城白,字下方畫著幾朵棗花和杏花,而酒喝起來又有那麼一點梨花香的味道……這花跟字也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