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今學生與他交淺言深,其實不甚瞭解此人。不過學生會盡量說服他。”
太子點頭道:“小心,不要反倒讓他給丁柯示警。”說著,太子失笑道:“原以為才公公的義子是個糊塗蛋,沒想到他倒也有清明的時候。”
沈慄微笑道:“他和丁同方不同。說起來丁同方被其父苛待,又被殺死了母親和兄長,是受害者;才公子被才將軍自牙人處挑出來,成為公子少爺,與他原本的境遇相比何止天差地別,就算才將軍總是責罵他,也不過是恨鐵不成鋼,他是受益者,沒有理由背叛養父的。”
“這話說的有理。”晉王世子笑道:“丁柯對不起丁同方,才公公可沒有對不起才茂。”
“他對不起我!”才茂嚎啕道:“如今我連個隨從都比不上!您知道易十四吧?一個侍衛而已,就敢給我這少爺臉色,嗚——”
丁柯兩眼發直,雙目無神。
這渾人已經期期艾艾哭了一上午,要不是還指望才茂給他監視才經武,丁柯殺人的心都有了。
魔音灌耳,如之奈何。
“對了,我都把正事忘了,今日來尋大人,是為了告訴您一個訊息,”才茂道:“今天一早禁軍裡好像打架了。”
丁柯心中一動,勉強提起笑容問:“賢侄請講。”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才茂撇嘴道:“雖然大家都是府軍前衛裡出來的,不過其中一些出自騰驤左衛,另一些來自左掖班軍,自然誰都不服誰。原忙著趕路還好,現在閒起來,自然會有摩擦。一來二去,就打起來了。”
“哦?”丁柯忙問:“鬧得厲害嗎?”
才茂左右看了看,湊近丁柯耳邊神秘道:“死人了!”
“真的?”丁柯驚道。
“那還有假!”才茂指著眼睛道:“我當時就在家父身邊,親眼看見左掖班軍死了一個!家父大怒,命人把騰驤左衛動手的人打死,以儆效尤。哎呦,足足打死了三人,嘖嘖嘖。”
丁柯有些失望:“這麼說,參與鬥毆的人並不多。”
才茂哼道:“其實不少,可是家父總不能把人都打死了吧?其餘人也都領了軍棍——叫我說,何必呢?左掖班軍還好說,都是些沒根基的,死了一個,叫他們自己私下裡陪些錢財了事便罷,何苦非要說什麼軍法處置。騰驤左衛裡面不少是勳貴子弟,本來就看不起家父得罪他們有什麼好處。”
“我不過說了幾句,家父就翻了臉,罵我是非不分,又拿鞭子抽我。您說,我這不是為他好嗎?”說著,才茂又委屈上了:“自打他見過沈慄,就總想抽我,我就說沈慄那小子不過是仗著禮賢侯的勢,其實不過虛有其表罷了,他還抽,還抽!哇——”
丁柯的眼又化作蚊香。
好容易哄走了才茂,丁柯頗有再世為人之感。不過能得知才經武手中禁軍不穩,倒也值得聽這蠢貨一哭。
才茂腫著兩隻眼睛回了住處,看見“童養妾”萬大丫晃盪過來,不禁呻吟一聲,掩面而走,在萬大丫不解的目光中衝進了才經武的書房。
“父親,快把那丫頭送回去吧。若是回了景陽,孩兒豈不是要被朋友們笑死。”才茂央道。
“你不是還在自稱孩兒嗎?”才經武哼道:“想來這丫頭與你的年紀正相配。”
才茂:“……”他自稱”孩兒”原是為噁心才經武,沒想到最後竟噁心到了自己。
“兒子不管,那丫頭絕對不能帶到景陽去。”才茂道。
才經武嘆道:“你成天就只能注意到這些婆媽事——要你說的話都說了?”
才茂自案上盤子裡摸了塊點心道:“說了,一字不差。”頓了頓,才茂笑道:“兒子看丁大人好像要吐。”
作為才茂的養父,才經武自然知道這便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