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約摸三十來歲,中等姿色,容貌端正,見裴度是個大官的模樣,似乎有些害怕,有些緊張。
裴度溫言道:“你們這夥人是從哪裡來,到哪裡去?為什麼全都是些女子?”
那女子道:“我們都是去蔡州城的。因為不準進,所以只有返回。”
裴度心想,現在是戰爭時期,原來吳元濟如此戒嚴,竟不準人進,問道:“為什麼不準進?你去蔡州幹什麼?”
那女子道:“我是去蔡州投靠親戚的,現在蔡州只准男子進,不許女子進,真不知道世上還有這樣的王法。我從很遠的湖南長沙來,因遭遇不幸,家破人亡,沒了依靠,想著有個姑媽在蔡州,所以趕來投奔,誰知千里迢迢,萬里跋涉,歷經千辛萬苦才到了這裡,卻被擋在了城外,舉世茫茫,小女子真不知怎麼辦才好。”
裴度見那女子說著說著已經禁不住流出了眼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頓時勃然大怒,說道:“這吳元濟也太過份了。縱然是亂臣賊子,也須知只有百姓才是自己的依靠,竟不許人家女子進,天下寧有是理?世人雖然重男輕女,也不是這種輕法。叫這些女子如何是好?”心想,一定要儘快削平淮西,方能解淮西人民於倒懸。
那女子說完這幾句話,便即黯然離去,裴度心情沉重,一時卻又無可奈何。
林潔趕上前去,從懷中掏出幾兩銀子,遞給那女子,那女子大喜,跪下磕了幾個頭,對她千恩萬謝。林潔心頭沉重,深感自己力量弱小,你救助得一人,不能救助許多,看著別人受苦,心中實在是不好過。
眾人都對吳元濟的倒行逆施大是憤恨,百思不得其解,女子到底有什麼危害?吳元慶要不許女子進城?難道蔡州城中就只留下男子嗎?一個沒有女子的城市,又怎麼是正常的呢?又還算什麼城市?算什麼人間?
他們卻不知道,吳元濟害怕正義團的刺殺,而正義團的殺手全是女子,所以下令,所有女子一律不許進城。
裴度巡視一圈而回,又檢視李愬軍陣,見軍政並不夠整肅,軍容也說不上威嚴。乃問之李愬,李愬道:“士兵害怕作戰,我若一味威嚴,他們更加害怕,我只是對他們進行安撫慰問,讓他們的心先安定下來。袁滋尚書只知一味的害怕安撫敵人,我一來,敵人必然加強防備,我故意讓他們看到我的軍容不夠威嚴整肅,敵人定然認為我懦弱懈怠,敵人就會漸漸麻木,對我不再加以防備,以後就有機可乘。”
裴度點點頭,覺得有理,心想戰務上的事,我不必管得太多。
李愬又說出他醞釀已久的襲擊蔡州的計劃,請求增兵。裴度道:“很好,朝廷有你,勝利不遠矣。我馬上拜表上奏,叫皇上增兵,吳元慶文武全才,皇上雖然不用,便讓他在此助你一臂之力吧。”
李愬大喜,道:“得吳元慶一人,勝得十萬精兵矣。”
吳元慶笑道:“大哥你這可太看得起我了,你這樣說,豈不有私心之嫌嗎?要叫裴大人笑話了。”
裴度笑道:“舉賢不避親,舉賢不避仇,我豈能笑話他?李將軍所言甚是。吳將軍實是大才,只是脾氣太也大了些,竟連皇上的帳都不買,否則這宣慰招討使的職位也是你的。”
吳元慶見他話中對自己有無限的欣賞、讚歎、愛護之意,又含著無限的惋惜之情和微微的責備,心中很是感動,說道:“小子無狀,辜負了大人的一片愛護之情,實在是慚愧。”
裴度嘆了口氣,道:“你是性情中人,我又何怪之有?雖不能建功揚名,但能夠為國家社稷出力,又何嘗不是英雄?”
裴度離開唐州,到別地去巡查。李愬與吳元慶商量,如何攻破文城柵,又喊來陳光洽,陳光洽笑道:“將軍無須憂慮,某用三瓣不爛之舌即說他來降。”
李愬大喜,便叫陳光洽前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