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下注?
局勢還不明朗,就選中要支援的一方,出人出力鞍前馬後,這才是下注!
一味等待,確實穩妥,待贏面大了再下場不過是錦上添花,哪裡及得上雪中送炭的功勞。
高大郎看著一臉篤定的親爹,長長撥出一口氣:「好,我聽父親的。」
忠勇侯目中閃過一絲欣慰,緩緩道:「我不會看錯人。」
高大郎想了想說道:「世子不但要領兵剿匪,還要安撫清河郡百姓。在清河郡至少要待上幾個月。我趁著這段時日,和世子多親近,唯世子馬首是瞻。」
這哪裡夠。
忠勇侯低聲道:「我要將平平許配給徐三。」
高大郎:「……」
高大郎其實已有心理準備。不過,驟然聽忠勇侯說出口,臉色還是有些僵硬:「徐三活捉周隋,立了大功。又從流匪中救回父親,這些我都知道。不過,一想到他會做我妹夫,我心裡還是有些不自在。」
徐三的親兵出身,令高大郎有些彆扭。總覺得寶貝妹妹嫁一個這樣的丈夫,太過委屈了。
忠勇侯說了這幾句話,已經耗盡力氣,閉上眼不再吭聲。
高大郎只得閉上嘴,起身去倒一碗溫水,伺候忠勇侯喝下。
高家父子私下裡說的話,自然無人知曉。
不過,接下來的日子,徐靖能很明顯地接收到高大郎的親近示好之意。徐靖又不傻,自然要笑納。
高家是三大將門之一,忠勇侯高鵬掌兵多年。哪怕眼下高家勢力衰減,也不容小覷。
高家在此時下注,表明對他的支援,可見忠勇侯的果斷厲害。
有了高大郎的全力支援,原本那些對徐靖不太服氣的驍騎營將士,很快老實安分了。軍營裡原本壁壘鮮明的兩派人馬,也隨之緩和。最明顯的就是,驍騎營猛虎營私下裡計程車兵爭吵打鬥少了許多。
所謂驕兵悍將,歷來如此。驍騎營和鐵衛營不對付,和禁衛軍互相鄙夷,自然也瞧不上剛成軍半年的猛虎營。而猛虎營,多是將門子弟,年少熱血氣盛。兩支軍隊混到一處,不鬧出點動靜才是怪事。
負責軍法的廖洗馬,整日忙碌,勞心勞力,愁得快要頭禿了。現在軍營裡和睦了,廖洗馬也終於能鬆一口氣。
至於沈舍人,領著一千人在外「籌措」軍餉。沈舍人自己就出身大族,對豪強望族的手段門清。也因此,效果斐然,十分顯著。運進軍營裡的糧草幾乎沒有斷過。
短短一個月裡籌措來的糧草,足夠三萬多將士和幾萬匹戰馬吃上一年。
沈舍人勞苦功高,徐靖自不會慢待。這一日沈舍人親自送糧食回軍營,徐靖在軍帳中設宴。
軍營裡設宴,一切從簡。讓廚子做幾道菜,擺上兩壺酒,就已是難得一見的豐盛美味了。
三十歲的沈舍人進了軍帳,正要拱手行禮,徐靖已經大步過來,朗聲笑道:「不必行禮,快些過來坐。」
說著,親熱地拍了拍沈舍人的肩膀:「這些日子,你東奔西走的,辛苦了。今晚好好喝幾杯。」
沈舍人是兩榜進士出身的文官,整日騎馬奔忙,累得快散架了。此時被徐靖這麼一拍一親近,心裡熱乎乎的,笑著應一聲,和徐靖相對入座。
「我讓人去叫廖洗馬了,」徐靖笑道:「還有高望。」
高望是忠勇侯長子高大郎的全名。
片刻後,廖洗馬和高望一前一後進了軍帳。
徐靖親自為三人斟了一杯酒。高望受寵若驚,要起身道謝,被徐靖按著肩膀坐了回去:「今晚沒有別人,只我們四人,喝酒的時候別論什麼身份。論年齡,你們都比我年長。我給你
們斟一杯酒,算不了什麼。」
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