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請。”蘇玉妍回頭看了看覺新方丈,右手一展,做了個請的手勢。
此時此景,也容不得覺新方丈多作客套,況且他是出家人,又是護國寺的住持大師,自不比外男需要避嫌,當下也就不逞多讓,大步跨進屋去。
閃爍的燭光裡,沈三小姐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一副了無生氣的樣子。
覺新方丈見了,不由得唬了一跳,當即上前伸手試探她的鼻息。
銀香跟著進屋,見狀不由得低聲嘟噥了一句,“我們家小姐氣息尚存……”
覺新方丈聽在耳裡,老臉當即微紅,幸好屋裡他背對著燭光,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他後退一步,半蹲下身去,伸手捏住沈琳的脈搏,為她號脈。
蘇玉妍靜靜地站在覺新方丈身後,盯著那隻按在沈琳腕間的大手。
良久,覺新方丈才慢慢站起身來,眉頭緊鎖。
蘇玉妍沉著臉,緩緩開口相詢,“大師,舍妹怎麼樣了?”
覺新方丈回過頭來,低聲說道,“沈三小姐脈象平衡,沒有中毒的症狀……”他沉吟片刻,忽又問道,“……是不是她誤食了什麼東西?”
蘇玉妍見覺新方丈意欲推脫責任,不由得冷笑一聲,“舍妹一直身體康健,方才又是與我們一起用的晚膳,飯後大家又一道聽大師講經,前前後後我一直與她形影未離,這期間她也沒有吃過什麼東西,倒是在大師屋裡喝過一杯清茶……”說罷望著覺新方丈,“如果說舍妹誤食了什麼東西,那我們與她同飲同食,怎麼就只她一個昏迷?”
“這個……”覺新方丈剛才在屋外還覺寒意沁人,此刻額上卻已經開始冒汗了。當然,這並不是熱的,而是急出來的資料修煉系統。沈少夫人說得沒錯,她們幾位夫人小姐同飲同食,怎麼就單單沈三小姐昏迷不醒呢?他也覺得不對,可究竟哪裡出了問題,他也不知道。不過,他到底也是個處變不驚的人精,微作沉吟,便繼續說道,“我醫術有限,不能確定沈三小姐到底是為何昏迷,但距護國寺山下二十里地有位世外高人,必能救沈三小姐脫離危險。”
蘇玉妍先前見覺新方丈欲要推脫,本欲出言相逼,不料他遲疑片刻就說出有人肯定能救沈琳脫險,她頓時鬆了口氣,“那就有勞大師請這位世外高人前來相救了。”
就是沈少夫人不出言相請,覺新方丈也是要想法了救沈三小姐脫險的,畢竟人是在護國寺裡出的事,怎麼著也與他脫不了干係。事不宜遲,他當即便點頭道,“老衲即刻派人前去,還請沈少夫人稍候片刻,休要著急。”說罷轉身大步而去。
此時此刻,就算蘇玉妍有天大的火氣,也不是發作的時候。先前出了馮靜宜這事,她心裡就覺得十分不快,眼下沈琳昏迷不醒,就更令她心裡焦急起來。看來這趟護國寺之行,還真是波折重重啊!怪不得沈珂讓她陪同沈琳一行前來,只怕早已猜出其中兇險了。
她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旋即問那銀香,“馮夫人和馮小姐,都安歇了麼?”林姨母母女就歇在隔壁屋裡,此時屋裡尚有燈光,屋裡卻靜悄悄的沒有人聲,也不知是否歇下。
銀香道,“先前奴婢見著錦春姐姐扶著馮小姐回了屋,馮小姐不知為何哭了起來,馮夫人又小聲勸慰了幾句,馮小姐便止了哭……”
聽說林姨母只勸慰了幾句馮靜宜就止了哭,蘇玉妍心裡不由得一陣悵然。不過這是人家的家事,就算她再怎麼同情馮靜宜,也不能阻止她自願去做趙安的小妾啊!想到之前沈珂跟她的說的沈松年費盡心機想讓馮靜宜嫁給蘇玉修的事,再想到方才在月光下看到的那一幕,蘇玉妍忍不住嘆息出聲。這女人吶,一念之差,就會毀掉終身幸福。
銀香不知蘇玉妍心裡所想,見她面帶憂傷嘆息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