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烈、孫公之靈位”。
前邊,左右放著一對高大的錫燭臺,中間是一個白鋼香爐。緊挨靈幾,是一張掛有白圍幛的供桌。靈堂四壁,掛著挽幛、輓聯。靈堂門外和松柏枝牌坊的門兩旁都有對聯,全是寫在白綢子和細白葛布上。所有對聯和輓聯,都是稱頌孫承宗忠君愛國,壯烈捐軀的。
京城畢竟是文人薈萃的地方,遇到皇帝為殉國大臣賜祭的難得機會,各大小衙門,各孫承宗生前故舊,以及並無一面之緣的朝中同僚,有名縉紳,都送輓聯,自己不會作輓聯的就請別人代作,各逞才思,各顯書法,真是琳琅滿目,美不勝收。
事實上,作為三任帝師,內閣大學士,兵部尚書,薊遼總督,孫承宗的親朋好友以及部下,的確非常多。光是他們送來的輓聯,在靈堂內就根本無法全部掛起來。沒辦法,禮部的人只好在靈堂的兩邊,又做了很多的屏風,將輓聯都掛在屏風的上面,這才滿足使用。
崇禎前往祭拜的時候,第一眼就察覺到,那牌坊中門的一副楹聯,雖然不算工穩,卻寫出了當時的朝野心情。楹聯是這樣的:十載汗馬,半載孤城,慷慨忠王事,老臣命絕丹心在;千里歸魂,萬里悲風,揮涕悼元老,聖主恩深卹典隆。
因為這些緣故,崇禎對當時的葬禮,印象還很深刻。當時,連崇禎自己,好像都真的被孫承宗感動了。他暗自發誓,一定要殺了盧象升,為孫承宗祭祀。現在,葬禮才過去兩三個月,就饒恕盧象升……外面的人會怎麼看怎麼說?
“皇爺,陳新甲來了。”
王承恩悄悄的進來報告。
“叫他進來”
崇禎點頭說道。
很快,一個穿著正二品大紅官府的官員,就出現在崇禎的面前,恭敬的行禮。此人,就是新晉兵部尚書陳新甲。
陳新甲原來是右僉都御使,負責巡撫宣府,之前並無十分突出的政績。但是一個月之前,他突然被提拔為兵部尚書,並剋日上任。這樣一來,朝廷就有了三個專職的兵部尚書,至於掛兵部尚書銜的就更多了。
為此,京城裡面訊息靈通的人物,都在暗自猜測,皇帝先是提拔吳阿衡擔任薊遼總督,現在又讓陳新甲主管兵部,只怕兵部原來的兩位尚書張鳳翼和梁廷棟,是要大難臨頭了。韃子第三次入寇,必須有大臣對此負責,張、梁二人,極有可能遭受崇禎的處罰。
陳新甲自然明白皇帝的心思,為了自己的前途,他對崇禎的心思,可謂是百般揣摩,千般琢磨,努力試圖提前知道崇禎的真正意圖。今日崇禎召見自己,陳新甲也隱約知道一些,是為了盧象升的事。
其實,在陳新甲看來,這實在是不大的事情。孫承宗的死,很多人需要承擔責任,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在盧象升的身上,顯然是不恰當的。堅持要處死盧象升,那就更加的沒有道理了。
只是崇禎自己心虛,感覺放了盧象升,就好像顯得自己那啥似的。具體是那啥,陳新甲也不好意思直說。總之,要殺盧象升的,乃是崇禎的面子作怪,和孫承宗本身沒有絲毫的關係。
“臣陳新甲叩見皇上。”
陳新甲恭恭敬敬的行禮,恭聲說道。
“陳新甲,你說,盧象升的事情,該如何處理?”
崇禎直截了當的問道。
“陛下聖心**,臣不敢妄言。”
陳新甲當然不敢直說,開口就是託辭。
“你說吧,朕不怪你。”
崇禎寬容的說道。
他有個很大的特點,就是自己看上眼的臣子,對他都很寬容,基本上不會怎麼處罰。如之前的溫體仁,現在的楊嗣昌,還有這個陳新甲,都是崇禎看上眼的。他認為,楊嗣昌和陳新甲的提拔,可以改變朝中無人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