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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路上你須得聽我言語,不可胡鬧。”韋小寶道:“誰胡鬧了?你入監牢,出監牢,殺鹽販子,殺軍官,還不算是胡鬧?”茅十八笑道:“我說不過你,認輸便是。”將韋小寶放在身前鞍上,縱馬過去,又牽了一匹馬,辨明方向,朝北而行。韋小寶從未騎過馬,初時有些害怕,騎了五六里後,膽子大了,說道:“我騎那匹馬,行不行?”茅十八道:“你會騎便騎,不會騎乘草別試,小心摔斷了你的腿。”韋小寶好強要勝,吹牛道:“我騎過好幾十次馬,怎會不會騎?”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走到另一匹馬左側,一抬右足,踏上了馬鐙,腳上使勁,翻身上了馬背。不料上馬須得先以左足蹋鐙,他以右足上鐙,這一上馬背,竟是臉孔朝著馬屁股。茅十八哈哈大笑,脫手放開了韋小寶坐騎的韁繩,揮鞭往那馬後退上打去,那馬放蹄便奔。韋小寶嚇得魂不附體,險些掉下馬來,雙手牢牢抓住馬尾,兩隻腳夾住了馬鞍,身子伏在馬背之上,但覺耳旁生風,身子不住倒退。幸好他人小體輕,抓住馬尾後竟沒掉下馬來,口中自是大叫大囔:“乖乖我的媽啊。辣塊媽媽不得了,茅十八,你再不拉住馬頭,老子操你十八代的臭祖宗,啊喲,啊喲,啊喲……”這馬在官道上直奔了三里有餘,勢道絲毫未緩,轉了個彎,前面右首岔道上一輛騾車緩緩行來,車後跟著一匹白馬,馬上騎著個二十七八的漢子。這一車一馬走上大道,也向北行。韋小寶的坐騎無人指揮,受驚之下,向那一車一馬直衝過去,相距越來越近。趕車的車伕大叫:“是匹瘋馬!”忙要將騾車拉到一旁相避。那乘馬漢子調轉馬頭,韋小寶的坐騎也已衝到了跟前。那漢子一伸手,扣住了馬頭。那馬奔得正急,這漢臂力甚大,一扣之下,那馬立時站住,鼻中大噴白氣,卻不能再向前奔。車中一個女子聲音問道:“白大哥,什麼事?”那漢子道:“一匹馬溜了韁,馬上有個小孩,也不知是死是活。”韋小寶翻身坐起,轉頭說道:“自然是活的,怎麼會死?”只見這漢子一張長臉,雙目炯炯有神,穿一件青稠長袍,帽子上鑲了塊白玉,衣飾打扮顯是個富家子弟,韋小寶出身微賤,最憎有錢人家的子弟,在地上重重的吐了口唾沫,說道:“***,老子倒騎千里馬,騎得正快活,卻碰到攔路屍,阻住了,阻住了老子……”一口氣喘不過來,伏在馬屁股上大咳。那馬屁股一聳,左後退倒踢一腳。韋小寶“啊喲”一聲,滑下馬來,大叫:“哎喲喂,啊喲喂!”那漢子先前聽得韋小寶出口傷人,正欲發作,便見他狼狽萬分的摔下馬來,微微一笑,轉過馬頭,隨著騾車自行去了。茅十八騎馬趕將上來,大叫:“小鬼頭,你沒摔死麼?”韋小寶道:“摔倒沒摔死,老子倒騎馬兒玩,卻給個臭小子攔住路頭,氣得半死。啊喲喂……”哼哼唧唧的爬起身來,膝頭一痛,便即跪倒。茅十八縱馬近前,拉住他後領,提上馬去。韋小寶吃了這苦頭,不敢再說要自己乘馬了。兩人共騎,馳出三十餘里,見太陽已到頭頂,到了一座小市鎮上。茅十八慢慢溜下馬背,再抱了韋小寶下馬,到一家飯店去打尖。韋小寶在妓院中吃飯,向來只是坐在廚房門檻上,捧只青花大碗,白米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