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道:“啊哈,多總管,你這麼說,可不夠朋友了。我小桂子平生最敬重的,就是武功高強的朋友。這五萬兩銀子,皇上倘若賞了給文官嘛,我小桂子不分他一萬也得分上八千。是賞給你多總管的,你便分一兩銀子給我,我也不能收。我當你好朋友,你也得當我好朋友才是。”多隆笑道:“侍衛兄弟們都說,宮裡這許多有職司的公公們,桂公公年紀最小,卻最夠朋友,果然名不虛傳。”韋小寶道:“多總管,請你給查查,昨晚擒來的反賊之中,可有一個叫作劉一舟的。倘若有這樣一個人,咱們便可著落在他身上,查明反賊的來龍去脈。”多隆應道:“是,是!反賊報的自然都是假名,我去查,仔細查一查。”韋小寶回到下處,將到門口,見御膳屋的一名小太監在路旁等候。那小太監迎將上來,低聲道:“桂公公,那個錢老闆又送了一口豬來,這次叫作什麼‘燕窩人參豬’,說是孝敬公公的,正在御膳房中候公公的示下。”韋小寶眉頭一皺,心想:“那口‘花雕茯苓豬’還沒搞妥當,又送一口‘燕窩人參豬來’,你當我們這裡皇宮是豬欄嗎?”但這人既已來了,不得不想法子打發。當下來到御廚房中,見錢老闆滿臉堆歡,說道:“桂公公,小人那口‘花雕茯苓豬’當真是大補非凡,桂公公吃了之後,你瞧神清氣爽,滿臉紅光。小人感激公公照顧,又送了一口“燕窩人參豬”來。”說著向身旁一指。這口豬卻是活豬,全身白毛,模樣甚是漂亮,在竹籠之中不住打圈子。韋小寶不知他鬧什麼玄虛,點了點頭。那錢老闆挨近身來,拉著韋小寶的手,道:“嘖,嘖,嘖!桂公公吃了‘花雕茯苓豬’的豬肉,脈搏旺勱,果然大不相同。”韋小寶覺得手中多了一張紙條,御廚房中耳目眾多,也不便多問。錢老闆道:“這口‘燕窩人參豬’吃法另有不同,請公公吩咐下屬,在這裡用上好酒糟喂上十天。十天之後,小人再來親手整治,請公公享用。”韋小寶皺眉道:“那口~‘花雕茯苓豬’已搞得我虛火上升,麻煩不堪,什麼人參豬,燕窩豬,錢老闆你自己觸祭罷,我可吃不消了。”錢老闆哈哈一笑,說道:“這是小人一點孝心,以後可再也不敢麻煩公公了。”說著請了幾個安,退了出去。韋小寶心想這紙條上一定寫得有字,自己西瓜大的字認不上一擔,當下吩咐廚房中執事雜役好好飼養那口豬,自行回屋,尋思:“錢老闆這人當真聰明的緊,第一次在一口死豬中藏了個活人進宮,第二次倘若再送死豬進宮,不免引人懷疑,索性送一口活豬進來,讓它在御膳房中喂著,佬花樣也沒有。就算本來有人懷疑,那也疑心盡去了。對,要使乖騙人,不但事先要想得周到,事後一有機會,再得補補漏洞。”又想:“這字條只好請小郡主瞧瞧,***,有話不好明講嗎?寫***什麼字條?”進得屋來,沐劍屏道:“桂大哥,有人來到門外,好象是送飯菜來的,定是見到門上上了鎖,沒打門就走了。”韋小寶:“你怎知是送飯菜來的?嘿,你們聞飯菜的香氣,可餓得很了,是不是?怎麼不吃糕餅點心?”沐劍屏吃吃而笑,說道:“老實不客氣,早吃過啦。”方怡道:“桂……桂大哥,你可……”說到這裡,有些結結巴巴。韋小寶道:“你劉師哥的事,我還沒查到。宮裡侍衛們說,沒抓到姓劉的人。”方怡低聲道:“多謝你啦。卻不知是不是給他們殺了。再說,劉師哥即使給捉到了,也不會說是姓劉,大夥兒說好的,他冒充姓夏。吳三桂的女婿姓夏。劉師哥會招供說,那個姓夏的是他叔父。”韋小寶笑道:“那你豈不成了吳三桂的親戚?”小郡主忙道:“那是假的。”韋小寶嘆道:“不過方姑娘想做吳三桂的侄孫媳婦什麼的。可也做不成啦。你那劉師哥就算逃出了宮去,他在外面想你,你在宮裡想他,一輩子你想我、我想你的。一對情哥情姐兒見不到面,豈不難熬的很?”方怡臉上又是一紅,道:“我怎會在宮裡待一輩子?”韋小寶道:“姑娘們一進了皇宮,自私還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