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來。他心裡多半認定,主使者跟兇手就是同一人。要騙得海老烏龜吐露心事,現下我可沒這本事,閻羅王只怕也辦不了。”陶紅英哪猜得到韋小寶的心思轉到海天富身上?說道:“說不定那寶山之中,另有甚麼古怪,連太師父也不知道的。師父在宮裡不久就生病死了。她老人家臨死之時,千叮萬囑,要我設法盜經,又說,盜經之事萬艱難,以我一人之力未必可成,要我在宮裡收一個可靠的弟子,將經書的秘密流傳下來。這一代不成,下一代再幹,可別讓這秘密給湮沒了。”韋小寶道:“是,是!這個大秘密倘若失傳,那許許多多金銀財寶,未免太可惜了。”陶紅英道:“金銀財寶倒也不打緊,但如讓滿洲韃子世世代代佔住我們漢人江山,那才是最大的恨事。”韋小寶道:“姑姑說得不錯。”心中卻道:“這成千上萬的金銀財寶,倘若不拿出來大花一下,那才是最大的恨事。”他年紀幼小,滿洲兵屠殺漢人百姓的慘事,只從大人口中聽到,並未親歷。在宮中這些時候,滿洲人只太后一人可恨,海天富雖曾陰謀加害,畢竟是自己害他的多,他害自己的少。其餘自皇帝以下,個個待他甚好,也不覺得滿洲人如何兇惡殘暴。他也知道,自己若不是得到皇帝寵愛,那些滿洲親貴大臣決不會對他如此親熱,如此奉承,但究竟是見到人和藹的多,兇暴的少,是以種族之仇,國家之恨,心中卻是頗淡。陶紅英道:“在宮中這些年來,我也沒收到弟子。我見到的宮女本已不多,所遇到的,不是蠢笨胡塗,便是妖媚小氣,天天只盼望如何能得皇帝臨幸,從宮女升為嬪妃。我們這個大秘密,又怎能跟這等我說?近幾年,來我常常擔心,這般耽誤下去,經書的所在固是絲毫得不到線索,連好弟子也收不到一個。將來我死之後,將這大秘密帶入了棺材,滿洲韃子坐穩江山,對不起太師父和師父那不用說了,更成為漢人的大罪人。好侄兒,我無意之中和你相遇,跟你說了這件大事,心裡實在好生歡喜。”韋小寶道:“我也是好歡喜,不過經書什麼的,倒不放在心上。”陶紅英道:“那你為什麼歡喜?”韋小寶道:“我沒親人,媽媽是這樣,師父又難得見面,現下多了個親姑姑,好姑姑,自然歡喜得緊了。”他嘴頭甜,哄得陶紅英十分高興。好微笑道:“我得了個好侄兒,也是歡喜得緊。”隔了一會,問道:“你師父是誰?”韋小寶道:“我師父便是天地會的總舵主,姓陳,名諱上近下南。”陶紅英連陳近南這樣鼎鼎大名的人物也是首次聽見,點了點頭,道:“你師父既是天地會總舵主,武功必定十分了得。”韋小寶道:“只不過我跟師父時候太短,學不到什麼功夫。好姑姑,你傳我一些好不好?”陶紅英躊躇道:“你如從來沒學過武功,我自然將我所知所學的,盡數傳你。只是你師父的武功,跟你這一派多半全然不同,學了只怕反而有害。依你看來,你師父跟我比較,誰的武功強些?”韋小寶說要她傳授武功,原不過信口討她歡心,倘若陶紅英當真答應傳授,他反而要另外尋些因由來推託了,一學武功,五臺山一時便去不成,何況他性好遊□玩耍,絕無耐心學武,聽她這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