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離地數十米的高空棧道上,阿黛向城外眺望而去,遠方高山聳立,溝壑縱橫,河谷深切,闊葉樹生長茂盛。 不遠處的河谷中,混黃的河水洶湧翻滾。因為下著雨,溼氣非常非常的重,河谷之邊的山壁是灰褐色的,那是水氣長期浸潤的結果,似乎有青苔就要長出來。
阿黛來到城樓之上,把守城樓之上的爨軍頭目安寶趕緊過來見禮,“拜見小姐!”
阿黛和氣地擺了擺手,但明豔的少女臉上卻隱隱帶出了一絲淡淡的威勢。 阿黛不僅是爨歸王的愛女,還是南寧州部曲事實上的統帥。 她自幼跟隨一個流落爨區的唐人隱者學習中原文化、兵法謀略,擅長搏擊武技。 有膽有識,在南寧州爨人心中的威望甚高。 自打爨歸王將手下地萬人爨兵交給阿黛管理之後,這萬人的爨兵隊伍戰鬥力就大幅提高,軍紀也相比以往以往嚴整了很多。
城外寬闊而崎嶇的大道上,從南邊突然來了一隊數百人的隊伍,騾馬成群,隊形嚴整。 打的是南詔人的旗號。 那面鮮紅的三角旗幟上,用金線繡著一個類似火鳥地圖案。 那便是南詔人膜拜崇敬的某種神秘圖騰。
聲音越來越嘈雜,阿黛皺了皺眉。 安寶趕緊派人去打探訊息,不多時便回報說是南詔二王子誠進親自帶人來求親了。 阿黛微微有些黝黑地臉上,兩條彎彎的柳眉輕輕跳了一跳。
這南詔王皮邏閣的二王子誠進,自打見了爨歸王的愛女阿黛之後,驚為天人,一年之中已經派了四撥人來南寧州求親。 但都被阿黛給驅逐回去了。 不要說南詔跟爨人之間這種近乎敵對的微妙關係,就算是關係非常友好,爨歸王也不會把女兒嫁給南詔人的。
因為,阿黛不僅是他的女兒,還是爨人地軍隊統帥。 而在阿黛的身後,還隱藏著一個在爨人看來幾乎是無所不能近乎神仙一般的來自大唐中原的賢者。 如果沒有了阿黛,南寧州的爨人損失可就大了。
沒成想,此番誠進居然親自來了。
南詔是整個西南地區的王者。 已經漸漸形成了國家的體系,而爨人不過是一支相對較為強大的部落,兩者地區別不可謂不大。 雖然隱隱有敵對之勢,但南詔二王子親來,爨歸王還是不得不親自帶人迎出了城去。
誠進是一個20多歲面目黝黑個頭不高的青年,與阿黛一樣。 他的身上穿著的同樣也是唐人式樣的絲綢衣衫,如果不是頭頂帶著的那一頂華麗金冠,沒有人會以為他是南詔地二王子,而更像是一個唐人貴族公子哥兒。
誠進臉上帶著淡淡的傲氣,面對遠遠弱小於南詔的部落爨人,作為一個南詔的王族子弟,他心底裡那一絲優越感和自豪感想要遮掩都遮掩不住。 況且,他此次前來,帶了無數的糧食和來自中原的茶葉、絲綢錦緞。
雖然自爨歸王以降,所有的爨人都對南詔人懷有隱隱的敵意。 但誠進所帶來的那批次的糧食禮物卻讓爨人心動欣喜。 爨歸王將誠進迎進了自己府裡地大廳。 分賓主坐下後,見誠進狂熱地眼神始終在阿黛火爆的身子上逡巡著。 不由皺了皺眉,淡淡道,“不知二王子駕臨南寧州,有何貴幹?”
“爨歸王大人,誠進仰慕阿黛小姐已久,此番前來親自向大人提親了。 為了表示誠進和南詔地誠意,誠進此次前來提親,帶了……”誠進緩緩而得意地將自己所帶豐厚的聘禮一點點重複敘述了一遍,爾後又道,“只要大人能答應,成婚之後,南詔還可以送給南寧州爨人糧食100車。 ”
令誠進訝然的是,聽完他的“誘惑”之後,爨歸王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震驚覬覦神色,只是非常淡淡地掃了一旁的阿黛一眼,“二王子,按照我們爨人的風俗,爨人的女兒出嫁,是要自己選擇夫婿的,我雖然是阿黛的父親,但卻也不能一手包辦——這,還